张优尔看着窗外阴翳的垂云,突然想起他们初识那天。
他站在教室门口,对她说的第一句话也是在道歉。那一天后来他也跟她说了好多次对不起。
他们之间的关系,或许早在最初就已有定数。
抱着歉意开始,也带着歉意结束。
这么一想,倒也算另一种意义上的有始有终。
她不禁哂然。
下班后,张优尔走出系大楼,就看见郑涵森吊儿郎当地靠在门前的柱子边,看见她后立马直起身,笑着对她招了招手就凑了上来。
“这么早?那正好咱们可以去超市买菜,我给你做好吃的!”他兴冲冲道。
张优尔略微讶异地看他一眼:“你还会做饭?”
“那当然。”郑涵森颇为得意:“在部队啥不都得学着自己做。我现在会的可多了!走走走!”
这两天他都赖在张优尔的旧房子里,怎么赶都不肯走,说什么她一个人住不安全要保护她。张优尔想着这样倒也免得他又跑出去惹是生非,就默许了。
这反倒又被郑涵森理解为某种暗示,他竟一改往日的偏执痴缠,对待她的言行举止都规规矩矩郑重其事起来,晚上不经张优尔同意他就绝不擅自踏进她房间,而是睡在客厅的旧沙发上,白天则按时接送上下班,打扫归置屋子,颇有一副和她正儿八经过日子的架势。
两人到了超市就直奔生鲜区,郑涵森念叨着要做她最喜欢吃的油焖大虾。
在水箱前挑虾的时候,他却接到了一个电话,听那边说了两句后脸色一下子就变了,把另一只手中还打算捞虾的网兜往水里一甩,骂骂咧咧地对那边训道:“吗的你们都是废物吗?!都板上钉钉的事了怎么会临到关头出这种岔子!”
那边又说了什么,郑涵森眼神冷了下来,沉吟片刻后道:“行了我知道了,你们先在那边等着!”
他接着又连续打了好几个电话,结束后眼中的戾气也久久未散。
“出什么事了?”张优尔问他。
“姐!”对她郑涵森也不掖着藏着,换了副面孔不忿又委屈道:“许慎那狗东西阴我!我在东南亚投的一个项目被搅黄了!肯定是他在搞鬼!”
张优尔:“……你怎么就确定是他?”
“就是他就是他!”郑涵森恨恨道:“你还不知道吧?他老子现在还躺医院里动弹不了呢,他就成代理掌权人了!这可不得嘚瑟两下,而且时机还这么凑巧,除了他还能有谁手伸这么长!”
许慎掌权这事张优尔还真不知道,他之前给她打了不少电话,她一个没接,后来干脆拉黑了,家族群也屏蔽了。许照怡这两天也一直没跟她联系,估计许家正乱着。
她便不再多问,只道:“那怎么办?你要不要赶紧过去处理一下?”
郑涵森却一反往常的暴戾冲动,平复了一会情绪竟又捡起网兜:“不急这一会儿,反正事情已经这样了,早去也白搭。咱先挑虾,怎么着都得先把这顿饭做了,不然你晚上肯定又吃外卖。”
张优尔:“……”
郑涵森还真耐着性子和她买完菜后回去做了饭,陪她吃完后才千叮咛万嘱咐一步三回头地地离开了。
张优尔关上门就立马联系了许照怡,了解了一下那边现在的情况,和郑涵森说的大差不差。
没想到许慎还真做到了,当然以他的能力也不奇怪。
只不过一想到刚才从段昱青口中得知的他的所作所为,张优尔不禁有些牙痒痒,只恨自己之前对郑涵森说不想弄死许慎这句话说得太满。
她冷静筹谋了一下,然后拨通了好友钟喜意的电话:“明天你几点上班?我去医院找你。”
“不是,身体没事。想找你帮个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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