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酌夕沉默,只淡淡扫他一眼。
男人即刻弯起眉眼,“哈哈,开玩笑,开玩笑嘛。”
褚酌夕倚在了书桌前,并不打算附和男人的话,却正好可以顺着对方的话头接着往下问。
“你之前一直都没有见过那个洞吗?”
褚酌夕打量着男人的神情,心里想的却是上午在贺从云办公室里看到的那份儿酒吧工作人员的口供,依照上面的记录看来,死者的室友名叫吕泊西,二十五岁,也就是眼前这个年轻男人。
“唔…”吕泊西闻言低头,眉间蹙着,似是真的努力回忆了一番,方才朝褚酌夕摇了摇脑袋,“没见过。”
对方的答案在意料之中,“那死者最近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或者是不寻常的?”
吕泊西闻言,似是稍稍蔫儿了蔫儿,眉梢微微耷拉着,可怜巴巴儿的看向书桌前逆着亮光的女人,那头长发若是放下来,应该也能到腰间了吧。
吕泊西撇嘴,“这些,昨天那些警官们都问遍了,我从头到尾说了不下三遍,警察姐姐,你就饶了我吧,你们办案录口供什么的,不都是有记录的吗?”
“当然,你们昨天的口供记录我都已经看过了,但我问的不是近两天,而是近两个月,我听说,杨克最近突然有了嗜酒的习惯,所以有没有什么跟以前不一样的,习惯,语言,状态,就算是每天回来的时间也可以。”
褚酌夕挑眉,并不理会男人耍赖般不停朝她眨着的狗眼睛,只随手抽出一本书来翻看着,就算对方长得的确不错,又年轻力壮,但她从来不吃撒娇撒痴这一套。
“我看你书桌上摆着的这些书都是心理学专业的吧,虽然我不太懂,但我想,你们应该都挺擅长观察身边人的吧?状态,眼神,肢体语言,根据你昨天录的口供来看,你已经跟杨克一起住了一年多了,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就算你的专业能力再差,平日里再怎么不跟死者接触,应该也不会什么都察觉不到吧?”
眼前的女人长着一张淡然处之烟火不沾的脸,说出来的话却句句戳着要害,字字掐着要点,叫他不得不答。
吕泊西的目光暗淡下来,已然没了方才吊儿郎当的样子,无奈摆手,“好吧,我只是怕说多了容易惹祸上身,不过你都问的这么详细了,我总不好什么都不答,确实,前段时间他是有点不太对劲儿来着,大概是在一个多月前吧,具体是哪一天我也记不得了,但是那天他特地跟人换了班,我瞧见了,不过晚上却回来的很晚,我都关了灯打算睡下了,才听见他开门进来的声音,貌似…还受了点儿伤?反正身上都是灰尘印子什么的,手上还流了血,脸色特别不好,我当时只当他是打架斗殴什么的,他说没事儿,我也就不问了。”
吕泊西无奈,耸耸肩膀,像是个偷偷说人闲话的孩子,刻意压低了声响,“你知道的,他长得这么凶,我就算想问也不敢问啊。”
“那天跟他换班的是谁?”褚酌夕抬眼。
“陈哥啊,陈兆,跟杨哥关系不错呢。”吕泊西抬抬下巴,语气好上一些,似乎对这个叫做陈兆的好感度比起杨克来说要好上不少,“警察姐姐,我说了这么多,你都不拿笔记下来的吗?你要是忘了,我可不说第二遍的。”
褚酌夕沉默,只掏出口袋里震动了两下的手机,自动忽略了些无关紧要的话,“那你觉得,杨克是个什么样的人?”
“酒鬼呗。”吕泊西不满道,踢踢脚下的易拉罐儿,随即像是终于意识到二人之间并不自然的沉默时方才抬起头来,对一眼褚酌夕冷漠的目光,“好吧好吧,虽然他平时是挺爱喝酒的,还总是喝的烂醉,弄的房间里到处都是酒瓶,但是杨哥清醒的时候还是挺好的,对我也还不错,虽然不怎么爱讲话,要说我觉得他怎么样,挺傲气的,自尊心强,我只能这么说。”
吕泊西抬眼,见对方仍旧一副审视的目光,连忙辩解道,“真的,我跟杨哥的班点儿正好错开了,我在的时候他不在,他在的时候我不在,虽然住在一起,但是相处的时间真的不多,警察姐姐,我保证,我说的都是实话!”
“我听刚才的服务生说,酒吧的员工宿舍只提供给工期长的员工住,我看你年纪不大,在这儿做了多久了?”褚酌夕面无表情,自动忽略了对方企图对天发誓的行为。
吕泊西委屈的努努嘴,随即认真算起数来,“嗯…算起来,今年应该是第五年了吧,我父亲就是调酒师,耳濡目染嘛,就对这行产生了兴趣,我大三的时候就开始在这家酒吧兼职了,一直到毕业之后才成为正式员工的,老板大概是看我忠心耿耿,所以就破例让我住进来了呗,倒是省了房费。”吕泊西轻笑,身子前倾,随即俏皮的朝褚酌夕眨眨眼睛,“不过我猜,老板是舍不得我的才能,怕我被别的酒吧抢走,姐姐你不知道,我调的酒可受欢迎了,下次有机会,给姐姐你调一杯特制的怎么样?”
褚酌夕挑眉,轻笑,她猜,受欢迎的应该是这家伙的脸跟嘴皮子,跟那酒没什么关系。
褚酌夕离开之后,吕泊西独自一人在房中垂着眼睛,抬脚踩住一只易拉罐来回滚动着。
市局的刑警啊,这么长的头发,也不知道抓人的时候方不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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