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是村中自选的领袖,宣布巨大野猪是郑拙尹笃二位小道长赠送,今日要好生招待。
顿时全村人礼敬有加,请两人在避阴处休息喝水。
村民们则被老者分派各种任务,有派去放哨观察的,有派去接人的,有派去林中寻些山芋黄精,野菜地软配席的,当然更主要的工作,是指定一些精干的男女搭配收拾洗刷烹饪野猪的
这一阵功夫,两人已知道本村人多数姓田,男女孩童,尚算完整。另有十余家散户,却是被乱兵匪盗逼得无路可走,家散人亡,不得已遁入山林,逐渐汇集到本村,孤苦伶仃。
因村子是深山老林中稀少的向阳所在,自称村名——阳洼围。
郑拙尹笃二人饮着地角茶,也不觉得生疏,西北农村人喝外来的砖茶或者本地自产茶叶,由来已久,品种单一,崆峒山上大部分都喝这种地衣植物炒成的茶叶。
事实上这种时候能喝上地角茶,在整个西北地界,实属奢侈,却不是他们两个少年现在所能知道。
郑拙不似往日般好动,闭目静坐,若有所思。
“尹二,嗨,我以后还是叫你现在的名字吧,别扭就别扭,慢慢也就习惯了。你看着了没,大家在村里都是赤脚行走,听说女人都要裹小脚,这里可是一个都没有。”
“我说拙道长,你爱叫啥就叫啥,我自己都不习惯称自己柳笃,怪怪的。你尽看人家女善信脚干嘛,罪过罪过啊。”
尹笃自从见到人群,心情大好,又被大家尊重,乃是从未有过之体验,自是看什么都顺眼。
郑拙大怒,背人处掐尹柳笃腰间,疼的尹笃一蹦子跳起。
“静声,你没觉得乡党们日子过的很可怜吗?转眼就到冬天,没有鞋子怎么过冬?你再看看,周围几亩薄田,粮食哪里够村民生活?”
尹笃在山上干惯了杂活,自有一口饭吃,从没有想过这些营生问题,听闻郑拙说来,脑海中就像打开了一扇窗户,让他突然能对眼中看到的一切有了疑问。
尹笃从小是郑拙的陪修,其实就是书童仆役一般的存在,自小就各方面都听郑拙的安排指派,困了就睡,饿了就吃,两人的分工显而易见,郑拙动脑,尹笃使力。
“那你说乡党们怎么过日子呢?”
郑拙思索着,缓缓道:“你看村民们,身体单薄,虽有苦力,但显见没有经过操练,此村位置极佳,易守难攻,但总感觉不甚周全,此处不是长久过日子的地方啊。”
尹笃不明白怎么就能看出这些的,开口道:“要不你教他们一套拳法,也好护身保村。”
“我也正有此意,不过崆峒的拳法却是不能教,改日我们再来,你教他们一套太祖长拳。”
这活儿尹笃一千一万个愿意干,乐呵呵答应了。
郑拙自盘膝静坐,搬运周天。
山中天黑的早,过得一个多时辰,已是看不见太阳照晒,村民们把村里仅有的几口铁锅和陶罐集中在一起,拿出火种,生起土灶,开始烹制全村晚上的宴席。
火折子属于不敢奢望的器具,只有大户人家或者军爷才能配得起,最省柴火的还是土埋火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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