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胜天笑:“婶,算了,我现在其实要啥没啥,弄化肥挣了一点钱,但那点钱也留不住,现在打算做本钱干点别的,回头万一都赔了,人家闺女跟着我喝西北风去。16”
廖金月一听:“咋,你又要折腾啥?”
萧胜天便说起自己打算弄化肥厂的事,又说起自己还打算包一些地,来种草莓以及一些其它稀罕水果。
廖金月听得茫茫然:“哎呦,干这么多事,这得多钱啊?”
萧胜天:“婶儿,所以说,别给我张罗了,我现在这情况,可不敢娶媳妇,万一耽误了人家呢。”
廖金月:“其实那也没啥,你能干,将来跟着你肯定过不了苦日子,姑娘家肯定不亏。”
萧胜天听了这话,笑着没说话,却是看旁边的篱笆。
顾保运在院子里种了丝瓜,又竖起几根竹竿,这个时候碧绿的丝瓜藤已经爬满了篱笆,又顺着竹竿和旁边的老树,撑起一片绿意盎然的棚子,棚子底下,顾清溪坐在板凳上,正拿着一本书闲看,偶尔间抬头逗逗旁边吃虫子的鸡。
风吹过时,那绿莹莹的丝瓜架子随风而动,她耳边的一缕碎发也跟着轻轻扑打着她柔腻的脸颊。
他收回目光:“婶,我不着急,想着等几年再说。”
如果顺利,她会考上大学,考上大学还得上大学,他有足够的耐心慢慢地等着。
这天,廖金月过去做饭了,萧胜天便在院子里陪着顾清溪喂鸡,他会学鸡咕咕咕地叫,叫得非常像,好几只母鸡都斜着眼睛瞅他,对他很感兴趣的样子。
顾清溪被他逗得笑死了:“那几只母鸡被你吸引了。”
萧胜天一本正经:“我可看不上这几只母鸡,毛一点不好看,我喜欢五彩缤纷的母鸡!”
顾清溪更加笑起来,笑声传入正在烙饼的廖金月那里,透过窗子看了一眼,她摇头叹,想着自家闺女不是爱笑的性子,不过胜天这孩子会说话,也会逗人,倒是能逗乐她。
再一想,还是觉得太可惜了,如果自己闺女不是以后要考大学吃商品粮,让萧胜天当自己女婿,那自己才是一辈子不用担心女儿了!
不过这也只是瞬间的念头罢了。
谁知道正做着午饭,就听到外面动静,往墙头外一看,原来是王支书过来了,后面还跟着几个看热闹的邻居,当下忙迎过去。
王支书看到了顾清溪和萧胜天,满脸堆笑,先过来热情地和萧胜天握手:“哎哟,你也在,那天我去公社里,人家陈书记还提起你呢,我说你能干,人家陈书记一直夸你,干得好啊,干得好!”
以前也就罢了,顾清溪对王支书心存感激,但是现在,已经全都变了味儿了,她自然是不免想起上辈子王支书帮忙介绍的那些工作,就没一个能成的,固然也许是自己倒霉,但后来事情没成,王支书遗憾地说给她介绍一门好亲事,结果就介绍了陈昭。
这么一想,顾清溪自然起了疑心,难道说自己高考失利后,遭遇的种种挫折,竟都是别人设下的圈套?
听起来很诡异,但其实也不难,毕竟他是支书,那边是书记,和各厂子打个招呼,让人家不要她,人家犯不着非执意招她,毕竟她也不是惊天动地的什么人才人家非要不可,大家非亲非故,顺手人情的事,何乐而不为。
是以顾清溪如今看王支书,怎么看怎么不对劲,只觉得此人保藏祸心。
王支书却是热情得很:“今天我过来,是要宣布一桩大喜事,听说咱们清溪为了保护同学们,在这次坍塌事件中不畏艰难,冒着生命危险通知同学转移,展现了她舍己为人的精神,县里通过商量决定,对咱们清溪同学进行表彰!”
他嗓门挺大,过来的时候有几个邻居也是跟着过来看热闹的,现在听到这个,都惊讶得不行,被县里表扬,那可真是了不得!
马三红也听到动静了,凑过来跟前看:“啥?表扬?我们红英去照顾受伤的同学,怎么不表扬表扬我们?”
王支书笑着说:“那不一样,顾清溪同学的表彰,是县里决定的,嫂,你有意见,得去问县里。”
马三红其实心里正恼着,那天顾清溪说什么自己女儿去照顾一个受伤的男同学,她第二天就赶紧去县里了,找了一番,果然是的,气得她不行,把顾秀云打了一顿,逼着她去上学了。
谁知道今天,顾秀云回来,一进门就红着眼圈闷家里,问她她也不说,马三红越想越恼,觉得这闺女养大了不由人,根本不听话了。
本来自己正恼着,转头看廖金月这里闺女竟然要被表彰,那可真是人比人气死人,怎么想怎么不平衡。
廖金月看着马三红那不服气的样子,当时就笑了:“其实说起来,我家清溪还是不如你家红英啊!”
马三红听着这话,有些舒坦,旁边的人却问了:“咋就不如,咱清溪这不是挺好的吗,被县里表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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