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沅唇上的口脂被吃了个精光,刚被放到床上,连口气都没喘顺,一具沉重如山的身子便压了上来。
她心头大惊,扯紧月白色上襦,美眸睁着,惊慌道,“殿下…我们还没洗漱……”
“无妨。”
“可今日在外逛了一日,身上都出了汗,咱们还是先沐浴吧……”
顾沅咬了咬唇,抬起两条手臂挽住他的脖子,水眸盈盈,软着嗓音哄道,“等洗漱完,由着你来,有一夜的时间呢。”
她眉眼间流转的妩媚,还有这温言暖语,让裴元彻的眸色瞬间深了。
她床笫间一贯羞怯,今日这般主动勾人的姿态,真是叫人恨不得死在她身上。
强压下那窜动的热意,他撑起手臂,黑眸俯视着她,“一起洗如何?”
顾沅的脸瞬间红了,瞥过脸,娇嗔道,“不要,你先去。”
裴元彻掠过她绯红似霞的小脸,嗤笑一声,“小古板。”
说罢,在她唇上又亲了一口,这才起身离开这寝屋,往一侧的净房去了。
听到脚步声远去,顾沅松口气,刚从床上坐起,又听到外头传来脚步声,她心头一沉,扬声道,“是秋霜还是谷雨?”
外头脆生生答道,“主子,是我,谷雨。”
顾沅放下心来,吩咐道,“谷雨,我在换衣服,你在外守着,顺便让秋霜去准备些酒水糕点,我没答应,谁都不准放进来,知道了么?”
谷雨愣了愣,心说主子最近一直说要给太子爷一个惊喜,难道这就在里面准备上了?
主子的事她也不敢多问,忙恭敬的应道,“奴婢知道了。”
顾沅忙起身,从一旁装衣裙的箱笼底下取出个带锁的小盒子,飞快的检查起盒子里的东西,路引、银票、碎银、两串铜板,几件纯金实心的首饰……还有一包迷药。
自打上回落水之后,她一直以心慌意乱、睡眠难安为由,让御医给她开一味安神助眠的方子。方子里有一味紫精草,若剂量恰当,能起到迷药的作用,且无色无味。像松鼠藏松果般,她一点点的收集着紫精草,碾磨成粉,总算得了这么一小包。
希望这剂量足够吧。
小心翼翼的将迷药藏进袖中,顾沅又将盒子里的东西取出,飞快塞进软皮包袱里。
不多时,秋霜端着糕点和酒水来了。
顾沅坐在梳妆镜前,一头如瀑布的长发披散着,没有转过头,而是淡淡道,“你去隔壁看看殿下那边可洗漱好了?”
秋霜应了一声,顿了顿,问道,“奴婢让谷雨进来伺候太子妃梳发?”
顾沅道,“不用,这会儿时间不早了,你们也累了一日,等殿下回屋,你们也回房间歇息去吧。”
秋霜垂头称是,缓步退了下去。
脚步声一远去,顾沅忙从梳妆镜前起身,动作迅速的将那药粉拿出,倒入酒壶之中,左右摇晃了好几下。
待会儿无论怎样,都得哄着他多喝两杯,最好能多拖些时间……
为了这一天,她准备了大半个月,不,应该说为了这一天,她花了两辈子。
前世她不懂变通,又优柔寡断,一步步的将自己逼进死胡同里,最后只能选择那种方法去解脱,没留下宣儿,还抛下了延儿……
这辈子,她要跑的远远地,再也不要与裴元彻牵绊在一起。
思及此处,顾沅漆黑的眼眸一点点亮起,愈发的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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