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杳杳长长的睫毛眨了眨,不解问道:“那为什么有人要杀我啊。”
温归远覆盖住她眼睛的手微微一僵,不由拱了起来,却被路杳杳一把捂住,按在自己的眼皮上。
“别拿走,我害怕。”她紧紧握着温归远的手,委屈又小声地嘟囔着,大眼睛又是眨了几下。
那张小小的脸半数落在自己的手掌中,柔软细腻的皮肤紧贴着手心,那两簇刷子一般的睫毛时不时刷过自己的手心,带来一阵痒痒的战栗。
他笑了笑:“应该不是冲着你来的,你的马车这么明显,他们一共十三几个人,可卫风和旭阳只杀了几个,说明他们的目标不是你。”
“那是谁?”她嘟囔着,“你在这里没几个人知道,可不是绿腰红玉卫风她们说的。”
温归远听得开始不合时宜地吃味:“你就这么信他们?”
路杳杳哼哼两声,颇为无语:“都什么场合了,这醋也吃。”
温归远听着外面的动静逐渐平息下来,卫风的身影出现在车窗附近,被火光拉长的身影在飘动的车帘中依旧纹丝不动。
让他想起不论何时见到他,总能看到他站在迎凤殿窗户前,抱剑而立,修身温和。
对外冷峻冰冷的气质在这一刻总是温和又平静。
“结束了吗?”路杳杳见人不说话,耳朵一动,又听着外面逐渐安静下来,连忙要把他的手扒拉下来,向外张望着。
温归远眯了眯眼,就在此刻却是不撒手,牢牢捂住她的眼睛。
“干嘛不给我看。”路杳杳没把手扯下来,又气又急。
温归远盯着近在咫尺的身影,哼了哼,把人抱到马车另一边,声音冷静说道:“都是尸体你不怕吗。”
“死状可怕。”
“都是血。”
“眼睛都瞪着。”
他面无表情地叙述着事实,极为冷静又极为可怕。
路杳杳越听越瑟缩,最后讪讪说道:“那不看了。”
温归远这才把手拿下,关心地倒了一杯水:“喝点水,等会打扫起来都是血腥味,冲冲味道。”
路杳杳的眼睛骤然遇到光,瞳孔微微眯起,迷迷糊糊地喝了一口水,便忍不住说道:“到底是谁深夜偷袭?”
“等张怀查出来便知。”温归远倒是不急。
今夜的行动恰恰暴露了敌人不知道他在何处,不如也不会如此急躁,深夜来刺探。
那队黑衣人应该是自出了长安便跟了上来,这才对他们的踪迹了如指掌,这次深夜暴露就是查车队内有没有可疑人物,偏偏忽略了最为重要的太子妃车辇。
毕竟谁也没想到太子殿下竟然还会女装躲在这里。
这就说明,要不是江南牵扯事大,那便是长安出了问题。
路杳杳捧着杯子百思不得其解,突然越过温归远,整个人趴在他伸手,然后靠近另外一边的窗户,伸手掀开帘子,对着一直守在窗户边上的卫风小声喊道:“卫风。”
卫风扭头,脸上还残留最后一点血迹,自眉骨处蜿蜒而下,白皙的皮肤在火光中闪耀着艳丽戾气的矛盾感,手中长剑还在滴血,晕湿了剑尖指向的地面。
煞气而锐利。
“娘娘。”他温和又平静地注视着面前之人,声音带出一点沙哑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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