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棠棣透过镜子,看到名士风流般的遮奢人物此时也皱起眉头,知道他也犯难了,这才不慌不忙地透露出一点镜魅底细。
“嗯?镜魅的本体真身竟然是一件法宝?就算被日月造化消磨,水火之机侵蚀,没了方家把持,不时祭炼维持,跌落境界到法器,也不可能有这般利害。不会是被我不幸言中了,真的能颠倒虚幻真实?”
霍棠棣没有说话,晓得名士风流般的遮奢人物还没有逼到墙角,并未亲身体会到镜魅的利害,自己说破天了去,还是不信居多,也就沉默下来,不言不语了。
白狐生多么灵醒的人,闻弦歌而知雅意,立即明白投奔风磨铜镜中的女鬼语出真诚,自己开口就是不信,很显然是伤了人家的一片真心,只是轻易低头,未免有些丢脸,立即换了阵地再战。
“……月上中天,对月夜歌!这么看,那镜魅本体真身必定不在高处,反而是沉落在阴暗低洼里!”
风磨铜镜子微微颤抖一下,随即传出淡淡的叹息声,也不知道是默许赞同,还是劝诫反对。
突然间,那道催破贼巢堂屋的镜光,悬在半空中盘绕一圈,似乎闻着味,向白狐生方位疾射而来。
随后,老丐头等躲得远远的闲人,就看见这名士风流般的遮奢人物,毫不迟疑地头一低,径自往江湖异人散落所在蹿去,所过之处闹地鸡飞狗跳,惹来一众江湖客破口大骂,忍不住微微一笑。
王福左脚踏在山岩上,左手搭在膝头,托着一张老脸,满脸褶皱都舒展开:“小的们,仔细瞧瞧人家,明知对头不好惹,赶紧祸水东引,自己趁机脱身。此乃行走江湖必学之术,还不赶紧学着点。”
一众小乞儿们原本还有些忿忿不平,此时听了老丐头的话,又亲眼瞧着那名士风流般的遮奢人物再次脱身出来,心里自然是首肯认同居多,其次看着那些眼高于顶的高手,被那道镜光擦身而过,立即遭了毒手,不死也重伤,心情也就松快了些,一脸幸灾乐祸的家伙更是大有人在。
只是,与贼巢里江洋大盗聚拢归堆不同,江湖异人扎堆的所在,就真的有满不在乎的奇人异士,甚至是旁门左道中人。
眼看伸手留不住狂奔而过的白狐生,立即有人双手掐诀,右脚不住地顿地借力,竟然当场请神上身。
霍棠棣透过镜子望着外面,蓦然发现个神汉巫师般的人物,请来的神明一个都没有,大多是妖怪精灵,甚至还有闻香食气、取人元阳的巫鬼娃娃。
“没有一个好相与的,都是狠角色!难怪往日里,镜魅也不敢搅扰。”
白狐生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回头看了一眼,发现几个浑身气焰冲天而起的利害人物,竟然真的联起手来,将那道晶莹剔透的镜光拦截下来,教它左突右冲,一时间也挣脱不出,反而被捋走了不少稀碎的镜光。
“这可真的出乎意料了!换句话说,这几人还真能成事!没准,就是为了捕获镜魅,才特意前来此地栖身……”
此话不出口还好,一旦开口点破了关键,立即刺激地那道镜光发狂暴怒,不管不顾地当场化作一面落地镜,将这几个江湖异人,连同他们请来的神异,统统倒映进去。
“不好!镜魅又要施展禁制了……”
风磨铜镜子里的霍棠棣不以为意地继续看戏,附近的江湖客一脸嫌弃,有个老成些的“前辈”实在是看不过去,直言不讳道:“什么坏事好话都让你作尽了、说完了!若非你祸水东引,他们几个怎么会落入到如此境地?”
白狐生笑了笑:“前辈此话差矣!正所谓,因缘乃前定,一缘是一劫!他们无端端地想要谋夺镜魅的本体,自然是一段孽缘,岂能没有孽报?”
几只骨节嶙峋的妖手鬼臂上前抗争,落地镜顺势被它们打碎。
只听咔嚓咔嚓两声,几个往日里横行不法的神汉,口无遮拦的江湖术士般的人物,身上如同被人劈斩了几下,溅起星星点点的血光,痛不欲生地倒在地上。
至于隔空请来的妖怪精灵、巫鬼娃娃之类的神异,也没有落得了好处,被跌落境界的法器内蕴禁制之力反噬到,一个个破了形象,当场化作滚滚浓烟,火急火燎地逃走了。
有个鬼娃约莫是元气大伤了,竟然狠狠心,反噬了饲主,肆意吸食元阳真气,教这人头发当场斑白,仿佛老了十岁似的。
接连施展了两次禁制之力,镜魅自己也不好受,破碎的落地镜蜷缩成一团镜光,悬浮在半空中,本想吸取日月精华恢复一二,可惜今日乃无月之夜,只得汲来点点星光,勉强恢复几分旧貌。
这时,白狐生瞧见星光流转,并没有落在镜光上多少,而是投入到庄园废墟深处的一口枯井里。
“我终于找到了!功夫不负有心人呐!”
霍棠棣透过风磨铜镜子,瞧着名士风流般的遮奢人物竟然真的找到地头,轻轻叹了口气,也不得不承认的确利害。
片刻过后,镜光察觉到了什么,不顾一切地扑回本体真身所在,可惜一切都晚了,只能泄愤似的将断井残垣推倒,打算将里面的人活埋了,这也算是它早就预备好的手段。
不成想,白狐生一头扎进枯井里,顺利取得镜魅本体到手,发觉头顶突然昏暗,落下碎石烟尘,脸色微微一惊,却没有任何意外。
霍棠棣见他轻轻一拍系在腰上的皮袋,一道灰蒙蒙的剑气顿时爆射而出,这名士风流般的遮奢人物及时地伸手把持住,整个人犹如游龙升天,一路破开青砖麻石,撞开重重阻碍,侥幸地逃出生天。
那道晶莹剔透的镜光看到本体真身落在他人手里,已是赶狗入穷巷,还想反咬一口。
白狐生哪里会给它发作的机会,右手曲指轻轻一扣手中的古镜镜面,那道随时都会发作,狗急跳墙的镜光,顿时悄声无息地破碎当场。
一阵清爽的夜风吹过,什么痕迹都没有留下!
白狐生这才有空翻看手中的镜魅本体,在镜缘花纹路看到几个蝇头小楷:“照夜镜,餐霞手制,大业四年……餐霞?莫非是那位黄山餐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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