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我弟还没回来。
我奶的牌已经停了。我看了下天气,天空中乌云滚滚的,就叹:“贵也真是的,忙着那个厂子,也太痴了!”
我奶听了,反而笑:“做事情,可不就要一个痴吗?”
我奶又问我,去没去过贵在镇子行租的厂房?我摇摇头。我奶就告诉我,说贵的厂子租的是一家不开的养鸡场。厂子里面请了四五个工人,整天地揉面团扯面条。现在虽然还是夏天,但我弟已经在捣鼓做月饼了。
我听了,真想去看看。我奶瞧出来了,七十多岁了,眼睛还亮晶晶的。“去吧去吧。去瞅瞅。保管你吃一惊。”
我奶又啰啰嗦嗦的,她告诉我,说前几天找人给贵算过命。说贵这孩子,命里带财,一辈子有吃有喝的。我听了,就笑,那我呢?
我奶就憋了一句:“雪花命。你吃饭筷子举的那样高,以后一定会远嫁。”
我更是笑:“那你问了,我啥时结婚没?”
我奶就认真了。“那算命的说,说你的红鸾星早就动了,就是还要捱几年。”
“啥意思?”
“就是说你对象早出现了呗!”我奶笑嘻嘻的。
我更是觉得离谱了。
“那算命的知道是谁吗?”
“咳!你这孩子,就是这样较真。那相命的也不能啥都知道呀!天机不可泄露!不过,我瞅着,你那对象八成就是郭大勇!不管你有啥好歹,这孩子的心一直没将你丢着!可实诚着呢!”
只要一提郭大勇,我奶就是满心的喜欢。
我就说那灵儿呢?灵儿咋样?
我奶说忘了帮灵算了。
我就笑:“奶啊,都封建迷信,那算命的,咋不能算到自己哪一天死呢?”
我奶听了,就一本正经地告诉我:“你不知道,我请的这个算命的,是住在真是西北角四眼井的那家,整个青市,甚至还有上海过来的,红白喜事,都找他算。之前,那个大罐子,本来也蛮灵的,但因为下雨天眼神不好,跌了一个跟头,跌在粪坑里了,所以才不灵了。要不,我也不另找人。”
我奶叨叨的,说还是大罐子好,收费公道,不贵。人也好,和气。当初我爹出事前,大罐子还特意过来找我奶,说我爹在外头打工,不能去地下,不能去桥上。实在要去,身上一定要有根绳子。我奶也嘱咐过我爹,但我爹只想挣钱,哪里钱多就去哪,哪想到那许多。
后来我爹果然出事。大罐子逢人就说,这都是我爹不听他劝的结果。
我的心里,胡乱就想起了这些。
“奶啊,我不听你胡扯啦。我还是去给贵送伞吧!”我拿了一把结实的油纸伞,穿上雨衣,开着电三轮,一溜烟地出去了。
听着外面轰隆隆的雷声,我奶有点害怕。“回来……不急这会子!”
“没事。不做亏心事,雷公不会劈我!”
我冒着雨就走了。不想,雨越下越大了。豆大的雨点打在我的身上,真疼。
我奶说的对,我该等雨小点再走。
我担心电三轮会漏电,就推着车,去了路边的一个桥洞底下。乍看这桥洞,我的心就低沉了下来。就在这个桥洞,我失去了我的童贞。
https://www.cwzww.com https://www.du8.org https://www.shuhuangx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