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理好傅莺的事情,赵婳赶往行宫外时,霍澹正巧勒马下来。
叛军逐一被俘,胡奎等人皆在清理战场。
霍澹朝她奔来,盔甲后背的红色披风随着他奔来而飘逸着,也不知道是不是叛军的鲜血给披风染了一层,那红色格外惹眼。
他干净的面庞此时已然灰头土脸,暗红的血在脸颊干涸,身上的盔甲也有些破损。
赵婳在霍澹奔来的那刻,抛开本就不多的矜持,撇开战场上众人的眼光,朝他奔去。
腰间被一只厚实的大手缠住,赵婳被他托腰抱起,鼻尖那熟悉的味道让她的心彻底安了下来。
赵婳眼眶有些酸涩,正欲开口,余光瞥见霍澹另一只垂在身侧,衣袖被划破,那正在渗血的手臂。
赵婳心惊,急忙推开霍澹,抓住他左手手腕,责备道:“手受伤了怎么不说!”
霍澹手指动了动,原是想瞒着她的,却还是被发现了。
“不想让你担心。”霍澹若无其事说道,抚下她手,将那受伤的左臂藏在披风下,“也不想弄脏你衣裳。”
“笨蛋。”赵婳低喃责备一句,从怀里拿出丝绢,在他受伤的左臂上缠了一圈,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要先止血的。”
霍澹低垂着眼,看着左臂那想蝴蝶翅膀的东西,也不知怎就笑了出来,心里暖暖的。
嘉嘉的手真巧,平平无奇的丝绢,经她之手竟变得如此好看。
见他这样,赵婳又气又笑,不知该说他什么,“臣妾去传医官来给陛下治伤。”
赵婳转身就走,霍澹反应过来时,她已经到了行宫入口。
这厢,霍岚的一声“啧啧”喟叹声引起了霍澹注意。
霍澹敛起笑容,又是一副不苟言笑的模样,对五步开外的霍岚道:“不在殿中好生待着,你跑出来作甚?”
还能骂她,看来皇兄的伤势不重,恐是只有手臂受伤了。
“臣妹跟皇嫂一道出来的,是皇兄只顾着跟皇嫂……”霍岚不好说那词,便含含糊糊带了过去,“旁若无人。还有,皇兄每次受伤都喜欢瞒着,瞒着瞒着,这不皇嫂都生气了,不理皇兄了。”
霍岚现在可不怕霍澹了,她背后有人撑腰,可以好生将以往霍澹吓唬的账还回去了。
她说几句吓唬霍澹的话,让他有短暂的担惊受怕。
霍澹黑着一张脸进了行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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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太医垮着药箱匆匆赶到屋中,正要将霍澹左臂被血染红的丝绢取下,霍澹伸手止住了他动作。
“朕自己来。”
霍澹褪下了盔甲,素色衣裳勾勒出他劲瘦的身姿。
瞧了眼站在罗太医身边,却一直没有任何要帮他取下丝绢举动的赵婳,霍澹垂下唇角,指尖捻住丝绢一角,轻轻一扯便将血糊住的丝绢扯了下来。
将手臂放在桌上,霍澹抬头望着赵婳,与她解释道:“一点小伤,无需大惊小怪,这伤是适才与宁王交锋时不慎被划伤的,伤口不深。”
赵婳道:“陛下还说臣妾不爱惜身体,陛下不也是?之前昭仁便跟臣妾提过,陛下受伤只字不提,这是第几次了?”
暗红的血已经干涸,衣袖粘在了伤口上,罗太医便用剪子将那衣袖剪得更开。
赵婳抿唇,道:“陛下身上还有哪处受伤了?”
霍澹回答极快,“便就只有左臂。”
赵婳瞧着他也只有左臂受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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