揽芳阁的双栋楼后有片花园,藏了个风雅的小院,屋檐两边各挂着一只火红的牛皮灯笼随风摇晃,铁门将喧嚣隔开,院内隐秘而幽静。
陆迟负手站在空屋前,撇过头问:“这就是你说的,暂住的好地方?”
他原本准备去曾经的徽州私宅等穆琒,也就是他扮作书生时的居所,船停扬州是为了亲自把苏轻眉送回家,贺思远忽然提及此处有适合住地,来了才知是揽芳阁。
脂粉味太重,他不喜欢。
“对啊!”贺思远支使随从放下行李,“世子,县主在江南诸多产业,你不是怕她发现麽,府衙又有皇上眼线,这儿多清净。”
揽芳阁由贺家早年买下,作为收集江南消息的中转地,苏轻眉想买也买不到。
经由花草高树遮挡,前楼传来的丝竹音已然很轻,可陆迟耳力好,他拢眉淡嗤:“清净?”
“除了琴声,别的嘈杂传不过来,那些姑娘们有春姨管着也不会过来,扰不到你啊。”
陆迟懒得和他细说,“长庚,去徽州。”
“是。”
贺思远见男人真要走,心道万一独自留在这可就掰扯不清了,他还是跟着陆迟一块去徽州为妙,“世子慢点,带上我!”
后院有道小门直通和闹街垂直的暗巷,陆迟走上官道几步,瞥见对过熟悉的身影,长庚见状跑过去将人带了回来,
男人冷声:“你怎么在这?她呢。”
李焱看到世子同样一脸懵,他也很想问,世子怎么在这,当然他不敢,硬着头皮解释:“县主去揽芳阁有生意谈……”
眼见世子脸色越来越沉,李焱补充,“县主说很快就出来。”
陆迟闻言望向身后,冷笑:“呵,你和苏轻眉有事谈?”
“什么?没有,我冤枉!”贺思远答完,男人往回走,他无奈叹气:“世子,咱们这是又不去徽州了?你不会跟县主吵架了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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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轻眉在江南的一年半,对乔庄打扮很有心得,有时出门为了方便,男装和足垫等等皆有储备,绿桃熟门熟路地从柜中拿出,各自换上。
走之前,主仆二人捧起一碗食茱萸为主料的辣汤,呛上一口,嗓子瞬间哑得辨不出男女。
不多久,身段纤瘦的青年带着同样瘦削的矮个书童坐进马车,李焱仔细辨认了好一会儿,确认是县主和绿桃。
时值戌时中,马车驶离民宅区之后,周围沿途逐渐热络起来。
江南和京城不同未设夜禁,这个时辰街上人来人往,揽芳阁生意最是繁忙,并排双栋楼的天桥经过朱红翠绿的服侍丫鬟,看得人眼花缭乱。
苏轻眉让李焱停在街上等,李焱小心发问:“县主,您来此地是……”
就算这里并非真正的青楼妓馆,女子也不适合来吧。
“见他们掌柜,我有事要谈。”
苏轻眉出门前观测李焱的反应不似知晓陆迟在扬州,她不想坦白,一来,钱广进有少许可能看错,二来,倘若陆迟在办公务,她这番打扮至少不会教他发现。
至于她为何不睡觉跑来,才不是为了陆迟,纯粹好奇揽芳阁是什么样子罢了。
从金漆四字的匾额下跨进左边楼门槛,苏轻眉预想她会看见富丽堂皇,没想到是十分清雅的宽厅,白壁赤木地板,绮窗锦幕,五六个棋局坐榻皆有男女对弈,他们落棋认真,她进来时无人抬头。
除了角落看书写词的几堆,厅中央有位秀丽女子在拨弄琴筝,她信手拔弹,奏的乐曲清耳悦心,围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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