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然沉住气:“订立赌约之时,你已经说过了,这种情况不算。”
“是吗?”项海葵想了想,是说过。
“这儿又不是彼岸城,天界不是谁想来就能来的。”景然飞下金莲。
项海葵随景然登上一架华丽仙车,框架雕满了太阳鸟,每个细节都在彰显着他尊贵的身份。
两人分坐左右两侧,快要行驶出宫门时,一列身穿铠甲的侍卫们正好从王都巡游回宫,立刻和守门的护卫一样分立两侧。
为首之人抱拳:“帝君。”
仙车停了下来,景然隔着帘子问:“如何?”
首领原本是想传音回话的,帝君既然当面问了,便当面回:“并未发现阴长黎的踪迹。”
景然叮嘱:“莫要放松警惕。”
侍卫首领抱拳:“是!”
景然:“再提醒你们一遍,若发现白星现,不要不自量力的出手拿他,他虽被阴长黎养成了废物,成为山海族的奴隶,可王族的灵感摆在那里,你们奈何不得他,通知本君便是。”
“领命!”侍卫首领肃声应诺,又愤然道,“阴长黎这个阴险小人,从不敢和咱们正面较量,竟将一腔私愤发泄在……”
关于对白星现的称呼上,他卡壳了,“发泄在一个孩子身上!”
“可以理解,即使洗掉了‘贱民’印记,那百年为奴的时光,终究是在他心底留下了抹不去的烙印,奈何不得本君,便奴役我王族血脉,多少能让他找回一些曾经失去的尊严。”
景然睁开眼睛,“本君之前还以为低估了阴长黎,原来竟是高看了他。”
他侧目,视线穿透纱幔,看向阴长黎年少时曾跪过的地方,“跪了就是跪了,所谓的找回尊严不过是自欺欺人,他这辈子都别想在本君面前抬起头来。”
这话是说给项海葵听的。
本以为项海葵会暴跳如雷,并没有。
他心中稍安几分,看来她并没有自己以为的那么在乎阴长黎。
项海葵确实不生气,也看向小老板曾经跪过的地方。
众人眼里,那段岁月是他的耻辱。
可在老板心里,仅仅是一段人生经历罢了。
他并没有太过在意,更没有什么洗刷耻辱的想法。
项海葵原本是想怼景然两句的,又觉得没意思。
他们俩压根就不是同一个层次的人。
噩梦世界如同天地未开,一片混沌。
两败俱伤之后,伴生灵隐匿无踪。
目不能视,神识无用,阴长黎一时寻不到它的踪迹了,只能小心翼翼的感知。
黑色的电弧在他千疮百孔的战衣表面疯狂游走,替他化解先前承受的魔灵之气。
战衣撑不了多久了,鲜血顺着手臂流下,顺着指尖不断滴落,在这如同凝固了的空间里,不知落去了哪里,听不到任何声响。
阴长黎受伤不轻,内丹开裂,五脏俱损,然而魔灵只会比他伤的更重。
距离分出胜负来不远了,留给他的时间也不多了。
突地,他好似听到了“冰裂”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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