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接过那药一鼓作气草草喝下。
一碗药下肚,喉间与唇齿全是苦涩味,赵婳要吐了。
“含口蜜饯缓缓。”霍澹从一旁拿过一碟蜜饯,挑了一颗最大的递到她嘴边。
赵婳愕然,从他手里接过。
接连吃了五颗,总是将那苦涩味压了下去。
总感觉两人相处有股尴尬的气氛,赵婳言归正传,开始进入正题,严肃道:“许太后将我带到永安宫,以为我是谁指派来迷惑皇上的,便打算从我口中套出点东西。”
霍澹没想过让她一醒来便为这事操心,有些不悦,但他也不知用什么理由让她不谈此事,便只能任由她说。
单手撑在床边柜面上,霍澹眉眼尽是她的模样,问道:“如何?你怎说?”
她约莫是没有将严庆推出去,不然也不会伤成这样。
“我气不过她们一来就用阴招——用银针将我穴位封,就什么也没说。”
霍澹一只手藏在衣袖中,忍不住紧了紧拳头。
胸口的伤有些疼,赵婳借扯被子的动作悄悄将手放在胸口,“许太后很自信,她大抵是知道皇宫里和朝堂上有谁觊觎这皇位。”
霍澹没发现她的异样,接过这话,道:“所以?”
赵婳缓了一阵,伤口没那么痛了,继续道:“既然许太后心里门清,那她肯定知道严庆的心思,我们不妨借用许家的势力,一举除掉严庆,至于许氏么,皇上以后慢慢除,为今之计是将爪牙一个个拔除。”
办法是好办法,可是霍澹没有把握让许湛和许太后跟他结盟,共同除掉严庆,更何况那晚他已和许太后撕破脸了。
目光挪下,霍澹终是察觉了赵婳的异样。
夜里热,她竟还将被子捂在心口?
杨医女同他说过,她右肩到心口有道伤。
都伤成这样了还在忧心。
霍澹气不打一出来,脸骤然沉了下来,道:“此事朕知道该如何做,伤好之前无需你插手。你看看你,身上一处青一处紫,你就不能消停片刻?”
赵婳不明他这股气从何而来,受伤的是她,如今带伤给他出谋划策,这人不感激也就罢了,反而冲她发一通气。
下一刻,霍澹最后一句话在赵婳脑子里过了一遍,她意识到重点,面色一顿。
忍住伤痛,赵婳掀开被子从床上下来,手臂横了过去,忍痛将霍澹按在床头柜上,刀他一眼,“皇上偷看我了?”
霍澹失笑,也不知受伤的她哪来这般大的力气。
见他不语反笑,赵婳更气了,左手横在他脖子上的手臂力道加大,“左右我都做了,以下犯上,大逆不道随便怎样都行,皇上要砍头便砍。”
霍澹坐在凳上因她相逼,后背一斜,仅有一点抵在床头柜上,余下部分全悬在空中。
“左右朕也看过了,不如让你看回来?”
霍澹说着伸手就要去扯自己衣裳。
“皇上,您可闭嘴吧!”
赵婳惊得双目圆睁,空出来的右手一把按住他手背,止了他动作。
可这一动便牵动了她右肩上的鞭伤,疼得她蹙眉闷哼一声。
“让你好生养伤,偏要胡闹,伤口又给扯了。”霍澹拧眉,带着几分怨气抬手敲了敲她额头,将人横抱起来放回床上。
赵婳不知所措望着他,从他上手碰到自己那一刻开始,脑子便嗡嗡响,等反应过来时已经坐回了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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