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这样?”随清也是意外,顺手将衣服挂在墙上。
吴惟那边还在继续:“有消息灵通人士说是内斗,拿这件事当个由头逼宫夺嫡,要他让位给二房的那个邱其恺。”
毕竟是多年的熟人,随清听见,心里多少有些震动,拿着手机一时愣神。
她们这正说着话,试衣间外有个人已经等不及了,敲了敲门问:“好了没有?”
“你等会儿……”随清随口回答。
吴惟耳朵多好,在电话那头已经听出不对,开口便语气暧昧:“喂,我说你那边现在还是中午吧,这青天白日的在干什么呢?”
随清听着来气,生硬回答:“逛街,买衣服。”
“你?逛街买衣服?”手机里传出吴惟的笑声,显然不信,“现在在哪家店?”
随清老实说了店名,一个设计师牌子。在她的概念里,就是开在那种超甲级商业地产底楼边区的店,那种logo,出效果图的时候可能会用上,除此之外就跟她没什么关系了。
吴惟一听却即刻了然:“daryl肯定也在,他带你来的吧?”
随清不服,心说:他带我?究竟谁是领导?
可这种事,瞒谁也瞒不过吴惟。她们认识多少年了,吴惟自然知道她从中学起就不喜欢买衣服。起初是因为受不了母亲的评头论足,宁愿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栖身在校服里。当然,就算是这样,评论还是会有。
工作之后,随清很快自立,但这毛病并没有痊愈,反而继续恶化,直到后来连售货员的目光也受不了的地步,以至于她的衣服都是在那几个极简派自选式的店里买的,差不多的颜色,差不多的款式,完全可以按照季节和功能分类,比最直的直男还要直。
“就我一个人,要不要我们现在视频?”随清试图自证清白,以避免无谓的争论,好赶紧完成任务。可再细看墙上挂的衣服,竟是斜肩裁剪,一边肩膀完全露在外面。这什么眼光?她腹诽,开了试衣间的门就要出去,打算叫柜姐过来换一款正常点的。
却不想刚刚拨开插销,魏大雷在外面已经等得不耐烦,看见她居然还没换,直接就推门进来了。试衣间里才多大地方,他一把抱了她一直退到镜子前面,这才把身后的门又关上。
随清吓了一跳,可顾忌着电话上的吴惟和外面的柜姐,不敢闹出太大动静,只能一手拿着电话,另一只手勉强抵挡。
不信就视频的话已经说出去,此刻她却怂了。看镜中映像,两人挤在试衣间内,魏大雷正在解她身上衬衣的扣子,到底是能做木匠活儿的人,端的心灵手巧,一眨眼功夫已经成功了大半,露得春光一片。
“好好好,我信你,”所幸吴惟先放了软,但话里话外仍旧带着几分戏谑,“女为悦己者容,我算是知道了,这老话还真是没说错。”
随清无语,自信理由充分,也懒得解释。
她买衣服当然不是为了什么“悦己者”。再过一天,就是g南项目的发布会,照例是办在酒店里,前面有仪式,后面有酒会。她作为建筑师,少不了要在人前露面。吴惟不在,身边就连个可以借衣服的人都没有,也是拖无可拖,才出来准备一下。
“行了,有空再聊吧。”她敷衍一句,就要挂断。
吴惟还在那边聒噪:“你替我给daryl带句话,买衣服的事情就叫他做主,要是你挑,别又是西装长裤的就去了……”
随清不理她,果断按了红键。
但那件衣服最后还是买了,虽说露肩的款式稍嫌暴露,可随清倒是喜欢那素练的白色与长裤的样式,真当穿起来,的确像是她的衣服。镜中人看起来也的确是她自己,而不是刻意地穿了一套新衣,甚至临时借来的行头。或者更准确地说,穿这件衣服的人是一个更高版本,更自信的一点的她。眼下她最需要的莫过于这个了。
离开商场,随清与魏大雷去地库取车。
大雷一以贯之,凡是闲事,他都要管,才刚坐进车里就凑上来问:“刚才吴惟跟你说什么啦?”
“就是纵联商业贿赂那案子,你大概也看到过新闻了吧。”随清简短回答。
这件事,圈内的人应该都知道。如今造房子的潮流就是要拿一个金级或白金级的国际环保认证,而想要拿到这种认证,除去几百万的认证费用,还有一些所谓指定绿色产品的采购。定价公不公道且就不说了,若是加上运输一项,细究起来甚至一点都不环保。总之,这里面的水实在是深得很。所以,这一回纵联接受调查,很可能真的会被查出一些问题。
但大雷听她这么说,却只是问:“那件事会影响到你吗?”
“应该不会。”随清摇头,建筑师跟着业主一起进去吃牢饭的情况不是没有,但不是这一种。
大雷一听便道:“那就行了,我说的不是那个老什么的事。”
老什么,不知邱其振听见,又会作何感想。随清失笑,问:“那你说的是什么?”
“女为悦已者容,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大雷看着她,仿佛诚恳请教,半个人都凑到她跟前来了,简直气息可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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