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娇媛沿着来路快步往前走,本想一走了之却又觉不甘,一路暗自思腹那女子身份,又仔细回想方才见到那女子姿容,却是妖媚异常,绝世之容确为世间罕见,年纪又看着极轻,这宫中若有这等女子,又岂会默默无名?
她心中酸涩异常,又想着太子绝不是只观人相貌的肤浅之人,今日既是邀她来,必然也是对她有心,她有皇帝赐婚诏书,又何惧那女子?
她想得入神,一抬头却见前头正站着个老太监,眼睛浑浊却犀利,正是站在方才那亭子前面无表情的盯着她。
武娇媛心头一跳,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缓步上前说道:“方才等的乏了,便想去前边林子里逛逛,不想却是迷了路,这会子才走出来,公公勿怪…”
那老太监扯了扯嘴角,脸上的褶子跟着扯出几个凹坑,怪声怪气的说道:“武姑娘,这东宫不比别处,您无事万不要随意走动,若是触怒了太子,老奴到时也为难不是…”
武娇媛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只尴尬笑道:“公公教诲的是,是我莽撞了…”
那太监却是瞥了瞥眼,只说道:“太子还在忙,前头交代了姑娘若是等的着急可先回去…”
“我不着急…不着急…”武娇媛忙是说道,她方才还想着要当面问他,哪里肯现在便走。
那老太监闻言抬起眼皮撇了撇她,半晌才说道:“既是如此,老奴便陪姑娘在此等罢…”说罢便在一旁站定,耸拉着眼皮好似睡着了。
武娇媛推脱两句见那太监不理会,便只能在那亭子里坐下。
这一坐便凳到月影高悬,一道修长的身影才从武娇媛身后的连廊处过来。
着一身月白长衫,布料不过是寻常布料,穿在他身上却是带着股莫名的飘逸,经过她身边时扬起一阵清风,带着一股皂荚清新之气,发尾微湿,一看便是刚沐浴过。
沐霆椹慵懒的靠在亭子里的软榻上,长腿曲起随意的搭在榻沿,接过那老太监递过的香茗,轻押了一口,这才抬眼看她。
“武姑娘还在呢…”这话仿佛是才看到她,一点情面也没给她留。
武娇媛默了默,见着他还是忍不住红了脸,却是听出他话里的意思,只上前两步说道:“殿下既邀妾来,妾自会等在这…”
“唔…道是本殿不是,让武姑娘久等了…”沐霆椹放下手中的茶杯,话说的抱歉,但他脸上神态却全然看不出来,只是接着说道:“不过事情已经办完,姑娘可以走了…”
武娇媛一听很是急切,忙说道:“妾不知…是何事…”
沐霆椹抬眼似笑非笑的看着站在地下的武娇媛,轻笑道:“武姑娘方才不是在林子里看了好久?还不知?”
武娇媛一听这话如五雷轰顶,脸色发白,她原以为站的远并没被他发现,原来他一早便知道…既是知道,为何还与那女子那般亲密,全然不顾忌她的感受?
她心中酸涩难堪,忍不住问道:“殿下这是什么意思?叫妾来莫不是就是为了看您与那女子…”
“你觉得呢?”他不答反问,根本不在意她怎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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羞辱
武娇媛观他神色只觉愈发难受,想着他与那女子缠绵时浓情蜜意,对自己却这般冷血无情,终是忍不住说道:
“妾不在意您与那女子的关系,将来您若要纳那女子入宫妾亦不会阻拦,殿下…如此为人妻者还不够吗?再者,那女子出身低贱,如何能给予殿下助益,殿下身居高位,自当为今后多做打算,未雨绸缪才是…”
她终觉没有女子能如自己这般大度贤惠,身为太子,娶妻自是为贤胜任,那女子纵使貌美,却出身低贱,不过如妓馆里的娼妇,岂配为人妻?更不堪太子妃之位!
沐霆椹却是笑道:“本殿要娶谁纳谁,几时轮得到你来质啄。武家如今已是大不如前,你父亲虽在军中尚存威名,但毕竟过了这么多年,如今军中形势早已翻覆,不是他能掌控,又谈何助益?武小姐言过其实了罢…”
武娇媛一听此言脸上红白交加,更显狼狈,却仍是咬牙说道:“无论殿下如何想,这毕竟是陛下赐婚,妾自当谨遵陛下旨意…”
“武姑娘还不明白?你不过是他用来占住我的太子妃之位的一个棋子罢了,他自是担心我与其他士族联姻,以其日夜忧思不如直接安排个没威胁的占住位置,免得将来我羽翼更丰,威胁他的地位…”
沐霆椹说的却是实话,选中武娇媛实际是老皇帝深思熟虑的选择,温情染不过是误打误撞罢了,他的太子妃之位老皇帝一早便思虑周全,岂会胡乱点猜。
那武娇媛一听这话却是脸色煞白,她一直以来便觉得自己能胜出皆是因为才貌出众,家世显赫。可如今看来却不过是别人下的一步棋子,并非非她不可。
但转念一想,不管老皇帝是因为何事给她赐婚,但终究能一尝她的心愿,便是初衷不同又如何呢?
眼见那太子爷话说完却是不愿久留,长身立起,缓步要往亭子外走。
武娇媛情急之下竟是从身后抱住他的长腰,哭道:“殿下,妾对您思慕良久,殿下想要的妾都愿意给…”
一面说着一面颤抖的去解自己的腰带,如今是廉耻也顾不上,只想将他留住。
沐霆椹转过身,冷眼看她动作。待她袒胸露乳时却是冷笑道:“腰不够细,奶子不够大,奶头不够粉,下边…不看也罢,你家世不能给本殿助益,人又不讨本殿喜欢,本殿为何要娶你?”
说罢也懒得在理那哭哭啼啼的女人,只甩了衣袖便回转寝殿。
此时没几日便在朝堂上传得沸沸扬扬,人人都知那武小姐被太子殿下羞辱了一顿。那武小姐第二日便自请离宫,回到家中竟是悬梁自尽,好在被人及时救下,才没性命之忧。
老皇帝听闻此事勃然大怒,在朝堂上将那太子狠狠责骂了一顿,看他那不痛不痒的脸色心中却是焦灼,私下里写了密函命人快马加鞭送去城郊的皇觉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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