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与农民军士兵们一个个皮肤粗糙、脸颊干瘪、即使穿上抢来的上好衣物也大多不合身且撑不起气场是显著不同的。
“我乃许文岐,已经每日在这里有些日子了,倒是你们陌生的很。有什么疑问还是去问你们的同伴吧,他们就在上面。”许文岐皱着眉头很大声音的说。
他希望声音能够引起明显失职的看押士兵的注意,这是一个新的发现。
“许文岐?这名字好耳熟!”
一个大胡子士兵喃喃道,同时目光顺着许文岐的眼神向高处望去。
很快,高处的树林中终于慢半拍的转出几个人来,他们一边跑一边喊:“别误会,都是自己人。”
等这几个赶到的看押士兵一番匆忙的解释之后,两个陌生的大胡子士兵这才收起了刀。
但这时,看押许文岐的士兵中也终于有一个人反应了过来,他问:“你们俩个是哪营的?为何会来这里?这麒麟山可有令说是不让人随便上的。”
两个大胡子士兵互相迷茫的看了看,然后一人开口道:“这山不让人上,我们可不知道,也没听说过,这一路上来也没人拦啊!
我们两个是后营裴大树哨官的手下,原来都是乡间杀猪的,才加入义军不久。
早听说这城东北是王府和州衙等聚集之处,可我们却一直驻守在南城,始终没机会来这等富贵之地一饱眼福。今日好不容易得了空儿,特来长长见识。由于不认得路,就寻思先找个高处好生略观一下,所以就上来了。”
“裴大树哨官?没听过,你们听说过吗?”那个开口询问的士兵挠着脑袋看向自己的同伴,但并没有因为不认识而开始戒备。
“裴这姓不多见,我好像是听过,但不确定。咱们这里数万人,营头们至少几百个,哪个可能都识得。”一个看押的士兵有些不耐烦的嘟囔道。
他显然觉得怀疑和过份警觉是可笑和没有必要的。
“就是,我们也都是新入伙的,之前不也都是井里的蛙。怎么你还想为这点事去告两位兄弟的状不成。”大约是看押小头目的人开了口。
两个正迷惑的大胡子士兵闻言立即全都露出一副愤怒的表情。
最先询问的看押士兵在怒视之下慌忙道:“没有,没有,我没这意思,两位兄弟别误会。”接着,这士兵一幅笑脸的跟两个大胡子士兵也做起自我介绍来。
气氛很快开始变得欢快,原本互不相识的农民军士兵们纷纷交换起这些天各自大开眼界的见闻,并不断发出阵阵哄笑。
一旁的许文岐见状十分轻蔑,但心中却又暗自有些欢喜。
从这两个陌生的大胡子士兵能轻易上山并接近自己看,农民军目前在城中的部队大多十分不堪,对他的看管也正变得越来越松懈。
回到山下,许文岐找到不能出去放风而独自坐在院墙下看着天空发呆的举人奚鼎铉,将自己昨天和今天的经历小声告诉了他。
见奚鼎铉满脸的疑惑和紧张,许文岐接着说:“这贼营多是乌合之众,兵卒也大都是被俘良民,若对他们晓以大义,很多人应该愿与我们同心协力,如此夺回蕲州不是没有可能。”
奚鼎铉在恍然中立即收起了紧张的表情,同时慷慨道:“参政如此说,想是已然有了主意,学生愿做马前卒,万死不辞。”
“好!”许文岐忍不住满意的低喊出一声。
意识到自己的动静有些大了,许文岐立即向四周观察了一下。
然后,他才又继续小声说:“我们先去发动一些胆大可用的被俘之人,然后大家利用一切机会暗中劝说那些本为良善百姓的贼兵,尤其是贼兵头目。可择四月的一天行动,到时所有人都以柳圈为号……”
就在这一天的晚上,养了一脸大胡子的赵冬冬在伍家坝的一间房子内跟李平和参谋处的几名长官汇报了很长时间这几天的侦察情况。
混入蕲州,新任侦察连长的赵冬冬必须亲自做出表率。
“我看可以试一试。”周文在赵冬冬汇报完成后的一片沉默中最先表了态。
但李平没有接话,其他人也没有跟着发表自己的意见。
所有的人都很慎重。
虽然张献忠本人和他的精锐目前不在蕲州,蕲州城内的敌兵也大部分都是新近强征的普通百姓,但他们毕竟有数万人,而不是像黄陂县那样只有不到一千人。
而且由于李平在长江上采取的炮舰恐吓行动,守蕲州的农民军对城门的看管很严。
这让李平打算入城去劫人的计划风险性极高并成功性很低。
https://www.cwzww.com https://www.du8.org https://www.shuhuangx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