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筵才到家,史主任的电话就打进来了,说这批信号屏蔽仪是刚到的,只有乔太北问走了一个。
乔伯虞拦了拦他,“老三,是我管教不严,你别和他计较。”
沈筵冷笑了两声道:“乔叔叔这话错了,分明是你儿子要跟我计较才对!这世道真是乱呐,连你们乔家都带头没规矩起来。”
乔夫人心肝肉似的搂住自己儿子不让他再打,哭着问道,“你把人弄哪儿去了,快点说出来吧你就。”
他这一脚用了十二分的力气,踢得极重,乔太北闷疼地捂着胸口颤道:“在、后头机要室。”
沈筵心道不妙,那地方阴冷偏僻又湿气重,气急地指着他,“瘪羔子你我听好了,他们母子若有半点闪失,你知道自己的了局。”
那头苏阑在废弃的仓库里,窗户都已经被钉死了,倒是没有风刮得进来,但这里头实在冷得受不住。
又一丝光都没有,她只是在黑暗里凭感觉摸索到了一个软和些的地方,半蹲半坐的靠着。
既然喊叫无用,不如留些力气等着沈筵找过来,何况她一使劲儿就肚子不舒服。
总感觉有什么东西在往下坠似的。
她也不知自己被关了有多久,只是觉得时间僵住了,怎么都转不动,她冷得牙关都在打颤,靠浑身簌簌抖着来取一些暖。
到后头怎么都不济事,她能感觉额头上的冷汗腻滑滑地溜过颊边,可也没力气抬手去擦。
打小腹传来的痛感越来越强烈,前两三次还当是偶然,后面才绝望地意识到,这大概就是要分娩的先兆症状。
可就这么个地方,黑黑沉沉又阴冷湿寒,连一个能帮她的都没有,难道要生在这儿?
苏阑从来都没有像这一刻这么恐惧过。
她捂着肚子,早已经发不出什么声音来,细微病弱的,“宝宝别怕,爸爸一定会找到我们的,在这个世上,他是最爱妈妈的人,也一样疼你,爸爸很快就能找过来的,你不要怕。”
苏阑一直在心里数着阵痛的次数,当第八次来临时,她死死抓着着墙面的手无声滑落。
她在失去最后一点意识之前,似乎听见了门被踹开的动静。
苏阑虚弱无力地弯了一下唇角。
她就知道,沈筵可能偶尔叫她气闷恼人,但他一定,会兑现对她许的每一个承诺。
比如一辈子都护着她。
“阑阑!你在哪儿?阑阑?”
沈筵焦煎而用力的声音响彻整个仓库。
苏阑满头是汗,早已疼得说不出话来,浑身上下仅存的力气,只能托住肚子。
她使出最后的两分劲儿,吃痛又卖力地将从墙上抠下来的一搀着石子儿的土块砸了出去,沈筵循着声音找了过来。
“是沈夫人!”举着照明灯的警卫叫起来,“部长您看!”
沈筵在瞧见缩成一团躲在墙角,披散着头发冷汗直流的苏阑时,惊疼地将她抱起来,也不管她在此时看来有多狼狈,只不管不顾地拿脸贴着她额头,嘴里喃喃道:“我不好,我不好。”
“大约,二十、分钟阵痛、一次,”苏阑倚在他怀中勉力交代道,“已经第八回,快、快去医院。”
沈筵急道:“好好好,去医院。”
妇产医院那头一应的准备都是全的,接了沈筵的电话以后,产科的全部主力都等在了手术室里。
刘院长指挥着护士们,把苏阑从沈筵手中平放到推车上,又一路跑着跟进产科。
他不敢不进来盯着,这位年轻的沈部长把人换给他时,连眼圈都微泛着红,反复说:“你掂量好了,我这一条命就交给你了,可千万仔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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