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阑精疲力尽地蜷缩在他怀里,温热的小脸紧贴在他的胸口,听着他仍旧有些蓬乱的心跳。
她当时就在想,这个午后,她将铭记一生。
良久,她听见沈筵的轻笑在头顶响起,“今个儿白日宣淫,有负圣人教诲了。”
苏阑有气无力地应他,“你欺负的是我,干圣人什么事?”
沈筵慢条斯理地系着刚才散开的衬衫扣子。
他散淡地靠在那儿,神情浪荡又倦懒,一股说不出的风流,“你也没少欺负我。”
苏阑抗议,“我怎么欺负你了?”
“刚才你动的可不比我少。”
苏阑:“”
论不要脸,她不是这个老流氓的对手。
她还是趁早闭嘴。
两个人在车里稍微收拾了下,苏阑亲热地挽着他的手去楼上超市购物,沈筵好心情地推着购物车,看着她每路过一个地方就要停下来拣择。
很快购物车就被零食和果菜装满了。
苏阑还在脑海里构思着煮火腿银丝面的步骤时,她的肚子不合时宜地响了,在这家人烟稀少的会员制超市里显得格外突兀。
沈筵抬表看了一眼,“快两点了,结完账以后,先去吃饭。”
“嗯,晚上我再给你做。”
沈筵俯身到她耳边,“不是才做过吗?你也不用这么性急吧?身体能吃得消?”
苏阑:“”
她满脑子的的犯罪动机都在叫嚣着:埋了他,就现在。
沈筵带她去了东城区南锣鼓巷附近的一家小店,叫the,开在单独的庭院里,很有氛围感,价格自然也不便宜,但菜都挺一般,苏阑最中意的是那道甜品——纽约芝士蛋糕。
那两年里,沈筵几乎领着她尝遍了北京的高端系餐厅,以致她从cabrid毕业,回国后不管吃什么都无可避免地想起他来。
沈筵才刚下了飞机就直奔苏阑学校,又在车上胡天胡地那么久,到棠园的时候已经很累了,洗完澡就搂着他的小姑娘昏睡过去。
这一觉睡得黑甜,待他醒来时,天色已暗沉下来。
沈筵换了身偏休闲的衣服下楼,苏阑穿着乳白色的丝质睡裙在中岛台忙活,挂脖露背的款式,透明鱼线吊带上缀着珍珠,头发随意绾在脑后,露出大片雪白光洁的后背。
她正当龄,小女孩的肌肤如斛珠一般,无须粉质,在昏暗中亦隐隐流动光华。
客厅和庭院连接的玻璃门大开着,院子里的海棠树被夜风鼓噪,朝室内劈头盖脸地吹来许多花瓣。
巨幕电视里播着财经新闻,苏阑支了个ipad在手边看土吊鸡汤的炖法,不时往汤锅里加进一两样刚切好的配料,食材的香气溢满整间屋子。
沈筵站在红木楼梯的转角处,双手插兜看着这一幕,他的心突然间重重跳了一下。
算起来那是第一次,动了要娶她的心思。
只不过感性的念头转瞬即逝,他受了沈家三十余年利锁名缰的养育,连中枢神经末梢都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
他可以养着她,也可以由着性子声色纵情,但是结婚不行。
沈筵毫无征兆地叹了口气。
是为苏阑,也为自己。
他其实很少有这种对人生感到无力的时刻,但那一天却是真正的,打心底里莫名地有些厌烦自己姓沈这件事。
这个姓氏扶他青云直上,让他足够站在山巅,俯视人世间的蝇营狗苟。
可在这个时刻,沈筵却有一种预感,总有那么一天,他会因姓沈这事儿,坠入毗娑地狱。
而这间牢笼,是由苏阑一手打造,她密密麻麻织着网,他冲不出去。
沈筵缓缓走到她身后,双手从苏阑腰间滑过去,下巴磕在她的右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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