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姒忙说:“入夜不食,夜里……”“喝粥而已,就当喝水一样,嘴里没啥感觉就跑到肚子里了。”沈晏衡简直爱死了姜姒这幅样子了。作者有话说:碎碎念:沈晏衡:老婆身体竟然如此差,我要为老婆医治身体!!![认真脸]喂粥沈晏衡说话间有意用了哄骗的语气,恰如幽兰般蛊惑人的温热气息喷洒在姜姒的耳畔,让姜姒身躯一颤,红晕慢慢的爬上了脸。她揪着被褥从沈晏衡怀里退了两分出来,尚是有些拘谨小心,然后抬眸看向沈晏衡说:“郎君有心了。”姜姒这会儿神醒了大半,看着人的目光又恢复了冷清,沈晏衡便松开了手站起了身,身材高大的他将烛火的光全然遮掩,让姜姒整个人都罩在了他的阴影之下。姜姒心里突然有一些惶恐,但她眸中却不起一丝波澜。沈晏衡神色隐晦的看着姜姒,他双手叉在腰际,穿着红色婚服的他不显得一丝娘气,反而有一种少年将军的爽朗与英气,他对姜姒扬起一个温和的笑,说:“你不必如此拘谨,你我二人已结为夫妻,成了一家人,你要将这里当做自己的家,知道吗?”姜姒点了点头,沈晏衡又说:“府里简陋,你要是用不惯什么东西,吃不惯的东西,只管去找吴叔说了,今后这个家的主人是有两个的。”他的意思自然再是明了不过,就是说姜姒是府里的女主人,她说的话也如沈晏衡一样有份量和威慑力。姜姒神情微动,她提了提唇角,说:“郎君想得周到,妾都知道了。”沈晏衡正要再说什么,那厨房的丫鬟就端着一碗热粥走了进来,沈晏衡瞥见后就抬手端起了粥。然后挨着床边坐了下去,他拿起勺子在碗里舀了舀,然后端起碗凑近了姜姒的唇边,就打算亲自喂姜姒。姜姒受宠若惊,她微微惊慌的闪避了一下勺子,沈晏衡也不恼,他问:“怎么了?”“郎君不必事事周到,妾自己可以的。”姜姒说着就要去接过沈晏衡手里的碗。沈晏衡微微眯起深邃的眸,避开了姜姒的手,然后似笑非笑的说:“我怎么瞧着,是你不愿意呢?”姜姒一惊,连忙把手缩了回去,她眉睫垂下,细密的睫毛一下就遮住了她眼底的思绪,她轻声解释说:“妾只是不大习惯有人这样伺候。”沈晏衡就将勺子放进了碗里,用右手去将姜姒的左手拉了过来,然后将手里的碗轻轻的放了上去,说:“也是,你生在世家,学识礼数无一不落,这点我没考虑到,那我看着你吃完,这样总行吧?”沈晏衡既然已经退到这一步了,姜姒也不会再说什么了,她用勺子拌了拌碗里浓稠的粥,语气尚有些清凉,她说:“谢郎君体谅。”沈晏衡便坐回了太师椅上,然后看着姜姒一勺一勺的喝着粥,此刻,他觉得心里惬意极了。这时他突然说:“我听说新妇第三日都是要回门的,我这两天先把手里的事忙完,而你这两天就先在府里好好养着,不然回门那天你要是瘦了,病了,二老会伤心的。”姜姒就将勺放进了碗里,郑重回道:“郎君如果不得空,也不必随妾回门的。”沈晏衡却考虑周到,他说:“那怎么行?如果你一个人回去,别人总归是会看笑话的,他们会说你不讨夫家欢喜,可我呀,却是非常满意你的。”姜姒咳了咳嗽,以饰被沈晏衡这直言不讳的话而惹得慌措的心跳,沈晏衡却以为她又有不舒服的地方,他下意识的就起身去给姜姒拍了拍后背。然后说:“你慢些喝,想说什么等吃完了再说。”姜姒手里的粥被沈晏衡端走了,转而她的双手就被沈晏衡只手握住,沈晏衡的手是滚烫的,源源不断的热从手心蔓延至她的脸上,额上也起了一层密汗。沈晏衡却不明所以,他还问:“你方才脸都没有这么红的,是因为太热了吗?”姜姒不留痕迹的把手抽了回来,然后将耳畔的碎发别到了耳后,摇头说:“有点热,但不碍事的。”她露出的光滑的颈上附着淡淡的红,沈晏衡神色不觉隐晦了几分,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然后别开了双眼,将一旁的碗又端了回来,他瞧着还有几口,就自己动手舀给了姜姒。姜姒自然也不好说什么,她张开嘴将剩下的粥喝光了,末了,沈晏衡又从丫鬟那里接过了手绢,他递给了姜姒,说:“你早些睡下,我还要去练武,一会儿便来。”姜姒接过手绢,说:“郎君……”然话到了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沈晏衡微微低头,耳朵贴近了姜姒的唇,他用鼻音“嗯?”了一声。姜姒小声说:“妾……想沐浴。”她自来有沐浴后才入睡的习惯,现在沈晏衡在她面前,她险些说不出口。沈晏衡听完后就抬起了头,他看着姜姒那双清冷如月的眸,又想到她方才声若蚊蝇的声音,只觉得他面前这个人好是让人欢喜。他笑了笑,眉眼都弯了弯,细细的盯着姜姒说:“好,我吩咐人去烧水,再安排两个人伺候你。”姜姒却不觉这目光有让她不适之处,她分明只能从这火热的目光中感受到真挚,至于是真挚的什么,是喜欢,或者是欣赏,她说不清楚。卫府的小公子卫子旭也曾扬言喜欢她,在她随父亲出席的那场晚宴上,她能感受到卫子旭盯着她的目光从头到尾都毫不遮掩。姜姒不觉得那是喜欢,因为她感觉到了恶心,他觉得对方盯着她的眼神实在不干净,自那以后,她几乎很少随父亲出席世家晚宴了。如今也有一个人的目光紧紧的锁着她,她却不觉得恶心,反而觉得对方有一种小心翼翼的真诚,似火一般的灼热。姜姒心情明显都好了一些。她便对沈晏衡多说了两句:“郎君练完了武,也记得要沐浴后才入睡,夜凉,易染上风寒。”沈晏衡却觉得这是姜姒对他的关心,他心里很是高兴,却还是正了正神色,努力让自己脸上不显出丝毫的不对劲。姜姒瞧着沈晏衡怪异的神情,一时也有些疑惑。
对方起身来,左右转了两圈,然后才磕磕绊绊的对姜姒说:“我……我去练武了。”说完他便绕过屏风走了出去,只留下躺在床上不明所以的姜姒。她黛眉轻蹙,似是不解,她与沈晏衡从未见过,沈晏衡求来这婚书无非是贪图美色之徒,然而他的一言一行却实在不像一个好色之徒。姜姒不敢多有猜疑,现下她同沈晏衡接触不多,万不能被今夜他的三言两语哄骗。能将家底打拼得如此宏伟的人,必然是善于伪装的。晚风轻拂,沈晏衡在院落中练枪,他所有的招式功法都是自己摸索的,也曾在被对家围堵的时候,用这一把长枪杀出一条血路。后天每天早晚练武已成了习惯,长枪扫过的地方划过凛冽的风。屋内下人已经打来了热水,姜姒躺在浴桶里,两个丫鬟小心的伺候着她。姜姒听着屋外的动静,心中却有些惶恐。她身子骨并不行,莫说要为对方诞下子嗣,便是能和对方进行房事都是不太能的,她该如何同对方说出口。想到这里,姜姒的头是阵阵的疼。“夫人,水要凉了。”小丫鬟轻声提醒闭目养神的姜姒。姜姒闻言睁眼,清冷的眸划过淡淡的忧伤,便起身擦净了身子换了身干净的衣裳。另一个小丫鬟就替她擦拭头发。屋内炉火烧着,姜姒不觉得冷,她坐在梳妆台前,静静的看着镜中的自己。这会儿脸上的胭脂已经卸下,再没有任何的红润,一张脸是病态的白,连她自己都不想看到的,柳叶眉细长,半湿的碎发贴在脸上,别有一番风情。“夫人,奴婢叫白芷,是家主派来伺候您的,您日后有吩咐,唤奴婢的名就好。”小丫鬟主动开口打破了屋内的寂静。姜姒声音尚是清冷的“嗯”了一声,然后她问:“你们家主每天都要练武么?”白芷恭恭敬敬道:“家主每日清晨与傍晚都会在院中练武,已经坚持好些年了。”这种毅力并非常人能有,白芷说的时候明显还有对沈晏衡深深的崇拜。姜姒眉睫垂下,也不想多说什么了,她一不说话,冷着脸的时候便有一种不容亲近的疏离感。白芷瞧着姜姒的脸上没了兴致,也识趣的闭嘴不说话了。其实她也明白,姜姒是上京所有闺阁女子的模范,嫁给一个和她志趣相同,谦逊懂礼的世家公子才是她的归宿,而如今她却被迫嫁给了沈晏衡,她不高兴也不是没有原因的。她虽然觉得自家家主是很好的人,但别人怎么想她也做不了主。白芷仔细的给姜姒擦净了头发,然后收拾了一下微乱的房间,就乖乖的退了出去了。姜姒身着白色衾衣,及腰的长发披散在肩头,她静静的坐在床边等着沈晏衡练完武回来,她想同他说清楚,但折腾了一天的她也早有些疲倦了。没多久她便困意来袭,她便想着先倚着床架小憩一会儿,她睡意浅,沈晏衡推门进来的时候她就能醒来,况且屋内炉火燃着,燥热得慌,她也不必担忧会染上风寒。于是她就将头一偏,便倚在一旁睡了起来。沈晏衡练完武的时候没有回房间,而是去了隔壁沐浴,他心想着姜姒这会儿该睡下了,便来了旁边的屋子沐浴,一来也是怕打搅了姜姒睡觉,二来姜姒许是还不习惯和自己共处。洗完后他也觉得有些倦意了,便放轻了动作很是小心的推开了房门。入目的是姜姒倚在床上的睡颜,她黛眉微微蹙起,发丝微微凌乱,这会儿闭着眼,便不能从她眼里看出疏离,特别是在暗黄的烛火烘托下,竟给了沈晏衡一种妻子等着丈夫回来的温馨感。他放轻了步子,慢慢的走到了姜姒跟前,瞥到了桌上被点燃的熏香,他才想起来这是他吩咐白芷点的安神香,难怪姜姒这么也能睡着。作者有话说:碎碎念:沈晏衡:老婆关心我啦「高兴脸」无梦沈晏衡将她捞进了怀里,准备把她平放到床上睡下,美娇娘却蹙起眉头轻轻的揪住了他的衣襟,沈晏衡动作立马僵住,他尽量压低了声音,耐着性子哄:“阿姒怎么这样就睡着了?嗯?”他声音温和又有蛊惑性,充斥着安全感,听者不觉安心了几分,瞧着姜姒的手松了些力道,密翘的睫毛还随之颤了颤,沈晏衡心都要化了。他慢慢将姜姒安置好,又俯身给姜姒盖好了被子,这才起身用手去捻了一点安神香的灰,放在鼻尖闻了一下,心想着这种安神香闻多了会叫人嗜睡,明日该让人换一种香。沈晏衡熄掉了床前的两盏红烛,然后脱掉了鞋也躺上了床。他原本是有些僵硬,平躺着只盖了被子的一角,可侧过头就看见姜姒安静的睡颜,因为天生体弱,她呼吸并不沉稳,甚至有一些飘忽。沈晏衡看了许久,然后慢慢的抬起手向着姜姒微蹙的眉宇触去,但最终他也只是悬停在了她的眼前,最后他的手往里面探了去,伸手将姜姒捞进了怀里。娇软的身子卷着药香扑面而来,沈晏衡的心跳得那么的快。他心心念念的人,真的被他娶回来了。沈晏衡微微勾起唇角,将下巴轻轻的抵在了姜姒头顶蹭了蹭,这才心满意足的闭上了眼睛。窗外风轻轻的吹,海棠树的花香卷进了雕花窗,清冷的香一瞬就被屋内的炉火卷走,昏黄旖旎的烛火也只摇曳了一下残影。一夜无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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