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一眼看去,六班胖子比七班多,魏明明观察敌方情况以后,鼓舞士气:“肌肉密度比肥肉大,别看他们班那一坨坨的,都是虚胖。再说,体重不重要,重要的是所有人把劲往一处使!大家听我的口号——”
皮裘被魏明明安排在了最后的位置,把绳子绕在腰上拽着,魏明明拍着他的肩膀告诉他:“球球,你是我们班最后一道防线!就算所有人都倒下了,你也要像山一样屹立不倒!”
皮裘虎躯一震,想啐他一口:“你当老子会千斤坠吗!”
“这只是一种最坏的假设,严格上说是不成立的。你看前面,炮哥儿还在呢,炮哥儿会倒下吗?”魏明明说着喊了一声炮哥儿,确认道,“炮哥儿,你不会倒下吧?”
章烬轻轻拉了下绳子,想了想说:“那不好说。”
——万一往前扑了呢?
魏明明还是鼓励皮裘:“不要泄气!做最坏的打算,抱最大的希望,尽最大的努力!”
对拔河运动而言,队伍站姿尤其重要,魏明明参加过这种比赛,小有经验,一边喊口号,一边调整人员姿势,训练得有模有样。
六班的队伍就在旁边,两个班暗暗互相较劲,比谁的嗓门大,一声声喊下来,士气忽然就被激发了。
在考试和作业铺天盖地的高中阶段,任何与学习无关的事情都能激起大家的热情,虽然每次拔河训练都折腾得双手发红、全身冒汗,比写作业累多了,但他们神经却是松弛的。每天傍晚的训练使得原本酷热难捱的暑假好像都没那么漫长了。
八月将尽时,终于等来了正式比赛。高三所有班级聚集在文德广场,魏明明摩拳擦掌,十分激动,刚从考试的苦海中挣脱出来,他感觉浑身有用不完的力气,这时候要是牵上一头牛,他马上就能往田里奔。
石韬去抽签了,章烬把绳子拿在手里掂了掂,递给程旷说:“拿着。”
等程旷接过去,他出其不意地一拽,把对方往自己跟前拽了几步,然后轻快地吹了声口哨。
程旷听见他说:“学霸,你体重不太够啊,我才用了一只手。”
时值下午,小广场上铺满太阳光,章烬抬起胳膊挡在眼睛前面,手臂上露出的一点纹身闪闪发亮。
程旷没说话,朝他勾了勾手指,章烬顶着问号自觉地走近了:“怎么啦?”
因为离得近,章烬清楚地看见了程旷脸上细微的表情。他家旷儿含着点笑意,低调地装逼道:“我只用了一根手指。”
章烬愣了愣:“……”他娘的,这玩意儿坑他!
但不知为何,章烬踩坑踩出了一种被调戏的微妙感,隐约还有点酸爽。
台阶上,有人吹了声哨子,乱哄哄的人群安静了几秒,纷纷往声源处看去。魏明明看见石韬回来了,这意味着他们班的对手确定了。魏明明很快把队伍组织好,另一边,童佳葵带着不参加比赛的男女同学围在旁边,紧张地等着比赛开始。
七班第一场比赛的对手是十五班,罗凯由于猴儿精似的干瘦身材,成为男生之中为数不多的例外之一,混在拉拉队当中。凯娘娘扎在女生堆里,探头探脑地张望了一会儿,纳闷道:“胖子都去别人班了吗?十五班那几个吃什么牌子的饲料长大的,怎么个个儿都虎背熊腰?”
他不由得为七班捏了把汗,觉得八成要输。
比赛开始的哨声一落,节奏感强烈的口号声就响起来,随即又被拉拉队的加油声盖过。双方真正比赛的时候,章烬脑子里那些杂七杂八的念头都烟消云散了,他真切地感受到对面强劲的拉力、看着前方程旷往后倾斜的背影时,突然冒出这样一个怪异的念头:谁他妈敢在他眼皮底下把程旷拉走?
这个突如其来的想法一经产生就挥之不去,章烬被刺激了,就好像他自己在绳子上下了个诅咒,输了比赛,程旷就没了。章烬没有多余的心思去计较逻辑,只一头钻进了牛角尖里,咬着牙把绳子拽得更猛——打死他也不会松手,如果程旷被拽走了,他一个人扯断手也要把人抢回来。
绳子中间的红带子开始往七班的方向移动时,凯娘娘情绪激动起来,脸比参赛选手还要红,他旁边的童佳葵嗓音都喊哑了,加油声还没有停,直到胜利的欢呼声把它淹没。
集体这个概念很玄乎,平时凑在一起嫌吵闹的一帮人,当共同拽紧绳子的一端时,忽然就“心心相印”了,就好像共同做出了一件多么了不起的成就。绳子松下来的那一刻,程旷在欢声中恍惚了一瞬,有个叫“集体荣誉感”的玩意儿蓦地在他心底里冒了个芽儿。
魏明明跟队员一个一个击掌,轮到史博文的时候,他握着史博文的手,慷慨激昂地说道:“博文同学,下场比赛我们的对手是实验班,继续加油!”
史博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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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冗长而中二的一章原本还要更长……但是作者没写完,只好下一章见了~
晚安朋友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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