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邑县位于临汾郡以北,是上党郡、西河郡、龙泉郡三郡交界之地,战略位置十分重要,尤其霍邑县以北是高壁岭,山势起伏陡峭,像一座巨大的屏障阻断了北上道,而霍邑县以东也同样是山脉连绵,介山、霍山、乌岭山三座大山脉延绵千里,将河东道南部一隔为二。(
当年杨素大军东征汉王杨谅,就是在霍邑县与杨谅军最后决战,张须陀在高壁岭上一把火烧死十余万人,斩杀萧摩诃,大败杨谅。
时间一晃过去了十一年,霍邑县因为它极为重要的战略位置而变得又不安静起来,河津贼帅毋端儿率八万大军进占霍邑县为老巢,分兵掠夺上党、西河、龙泉各郡县,奸淫烧杀,所过之处,赤野遍地。
此时,河东道讨捕大使、太原留守李渊率两万大军南下,与贼军对阵,在轰隆隆的鼓声中,两军在汾水西岸展开惨烈厮杀,李渊率中军一万步兵结成步兵大阵,用强弓硬弩顶住敌军主力攻击,而次子李世民率五千骑兵攻击贼军左翼,侄子李孝恭也率五千骑兵攻击贼军右翼。
“咚!咚!咚!”激荡的鼓声响彻汾水西岸,喊杀声震天,精良的装备使隋军虽然以少战多,却丝毫不处下风,李世民率军一次又一次地冲击,渐渐地,毋端儿的中军越来越稀薄,已经可以看见中军帅旗。
李世民见机会来临,立刻高声大喊:“传我的命令,斩断贼军帅旗者,赏银千两,官升三级!”
隋军士气大振,攻势如潮地向敌军帅旗冲去,李玄霸挥舞大锤,在敌军群中横冲直撞,所过之处尸横累累,在他锤下要么脑浆迸裂。要么骨断筋裂,死亡之态令人触目惊心,他杀开一条血,向大旗冲去,一所向披靡。
帅旗插在一辆马车上,旗杆如手腕粗细,高约两丈是一面绿色大旗,上面写了一个斗大的‘毋’字。
眼看杀到大旗前。李玄霸大吼一声。挥锤向旗杆砸去,就在这时,一条钢鞭却比他快一拍。沉重的钢鞭击打在旗杆上,旗杆‘喀嚓!’断裂,轰然倒下。
李玄霸大怒。回身望去,只见旅帅尉迟恭从另一边冲出,速度快如奔雷,一把夺走了帅旗,奔跑着大喊:“帅旗倒了!帅旗倒了!”
李玄霸满腔怒火无处发泄,他挥锤向运载帅旗的马匹砸去,只听一声长嘶,马匹被砸得头骨碎裂,惨死倒地。
他用锤指着尉迟恭大骂:“鲜卑奴。敢抢我的功劳!”
帅旗被夺,贼军士气动摇,开始全线崩溃,数万贼兵四散奔逃,李渊见胜局已定,下达了投降不杀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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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军骑兵用长蛇阵包围,贼军士兵逃遁无门。无数士兵跪地投降,这一战,贼帅毋端儿全军覆没,八万大军被斩杀近两万,逃走者仅千余人。其余近六万人全部投降,贼帅毋端儿则被乱箭射杀。
李渊见降卒极多。他心中大为得意,这时,次子李世民上前施礼道:“父亲,此战首功是孩儿手下旅帅尉迟恭夺得,孩儿事先明言,夺下帅旗者赏银千两,官升三级,恳请父亲升为他鹰扬郎将,赏赐银两,以明军功!”
李渊看了一眼身边众将,见许多人眼中皆有不服之色,便呵呵笑道:“二郎不用着急,所立军功者甚多,待统计完毕,一并封赏。”
李渊不露声色地虚晃一招,将李世民的请求推了回去,诸将眼中皆有不服之色,必有其缘故,他若不弄清原委,怎么能草率封赏。
李世民听出父亲语气中推脱之意,他心中黯然,躬身行一礼,退了下去。
李渊望着儿子的背影,不由暗暗点头,儿子才十六岁,便能鼓舞士气,率军独挡一面,不亚于当年的杨元庆,他回头对行军司马武士彟低声问道:“为何诸将对重奖夺帅旗者不满?”
武士彟声禀报道:“夺帅旗者叫尉迟恭,是二郎手下的旅帅,招募时间不长,没有什么资历,加上他又是鲜卑人,众将对他都有点成见,关键是此人性格火烈,言语上从不让人,因此得罪人极多,大家背后都骂他‘鲜卑奴’,现在又要赏银千两,官升三级,故众人不服。”
李渊点点头,原来是这样,这倒有点麻烦,不过该升该赏却不能含糊,否则赏罚不明,三军将来不肯效命。
这时,几名从太原赶来的送信骑兵从远处疾奔而至,远远便大喊,“李使君!”声音颇为焦急。
李渊脸一沉,待几人奔近,他不悦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为首士兵躬身道:“禀报使君,洛阳传来紧急消息,杨玄感再次造反,攻占了关中!”
李渊‘啊!’地喊一声,如五雷轰顶,他惊呆了。
太原城李府,李建成和李世民穿过一条走廊,忧心忡忡地来到父亲的房前,他们已经记不清楚这是第几次来找父亲了,父亲从霍邑回来,便将自己关在房内,已经整整三天,茶饭不,任何人也不见,所有人都为李渊担心到了极点
兄弟二人当然知道父亲为什么痛苦,长安被杨玄感抢先占领,使父亲多年的计划变成水中之月,极度失望沉重地打击了父亲,但兄弟二人认为,事情还没有到那么糟糕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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