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的时候已是深夜。
他看着已经有着不少烦恼丝的母亲,对于自己原先的打算开始有了迟疑。
他这样究竟是对,是错?
「干嘛呆站在门口?快点进来,你的房间我已经扫完了,行李放着准备睡觉吧,也都十一点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也对。
他顺从母亲的话,回到自己的房间,房间的陈设和他离开前一模一样,好像他从未离开过一样。
他是家中的独子。
如果让他们知道真的好吗?
还是,就继续瞒着?
在列车上的时间让情绪沉寂了些,现在想起来那时的想法其实非常不理智,或者该更精确地说,那是自暴自弃。
不过,这样欺骗,会不会才是更加可恨的事呢。
就如同那两个人一样。
思绪于脑中千回百转着,他的意识却反而因此陷入了梦乡。
那是一个他做了无数次的梦。
高中时期的他一边收拾着书包,一边窥视着教室内除了他仅存的活人。
金属镜框映射着夕阳的色彩,那人静静坐在座位上翻阅着书籍,周围的气场清楚表明着谢绝打扰。
然而,他依旧是走到了他的面前,用着一派轻松的态度说着。
「喂,好歹也当了一年的同学,对于要转学的我还是这么冷淡啊。」
那时的他尚未察觉自身的情感,只是单纯地想要从对方口中得到祝福,或者是更好的,慰留他的话语。
其实那段时光对他而言仍是值得铭记的。
「再见。」
那人冷冷地说着,这样的态度令高中时期的他嘴角泛出苦涩,却令现在的他感到怀念。
完蛋,该不会他有斯德哥尔摩症候群吧。
「还真冷漠,好啦,我先走啦。」
高中的他转过了身子,不想让那人看见自己泛红的眼角。
「再见。」
最后一句话语烙下,他缓缓走出了教室。
他曾经觉得那段时光很可笑。
他给予了自己那时所有的青春,所有的情感,却依旧只是那人心中的过客。
但现在看来,他心中只剩感谢。
因为,至少那段时间,大多数时候他是快乐的。
没有谎言,没有欺骗,他与那人都是以最诚实的态度活着。
他曾经想过,那种感情究竟是不是喜欢,还是只是一种执念,毕竟过去的那人,与现在的凌渊根本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
现在看来,应该是喜欢的吧。
即使性格变了,即使习惯变了,他的心却无论何时都因他牵动着。
无关个性、无关举止。
只因为,那个人是凌渊,仅此而已。
其实他幻想过与凌渊重逢的第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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