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城之内稍显冷清,官道之上的行人车马稀稀落落,季不语驾着马车,径直朝着府城中心的鹤云观行去。
“落雪阁,若我没有记错,是徐涟儿与季鹊雪所在的阁楼罢?”
季月年轻声开口。
季不语目光暗了一暗,道:“禀大公子,是。”
沉默片刻,他又鼓起勇气,低声问道:“大公子,我想知道,家主夫人她到底犯了什么罪?”
“徐涟儿么,”季月年并未动怒,只是轻轻摇了摇头,“她无罪。”
季不语的声音微微颤抖,已是有了些许哭腔:“家主夫人待人极好,从来不似其余主脉之人那般严苛冷酷,对我更是极为关爱。大公子,若是她当真无罪,为何却会惨遭横死?”
前夜徐涟儿被三长老一掌拍死之时,季不语还在安阳府城外的村镇之内,并不知晓其中的具体情形。
他虽是季家旁系血脉,却属于血脉最为稀薄的那一群人,在安阳城之内根本没有府邸和房屋,只能与其余数十个驾车的马夫及其家眷一起住在安阳城外的马夫镇上,寅时便会早起前往安阳府城之内听候差遣。
徐涟儿曾在主脉四房之内为他置办了一间不大的房屋,可季不语却依然每夜都会回到马夫镇之中陪伴父母,从来不曾在安阳府城之内居住。
过了半晌,久久听不到身后之人的回答,季不语也不敢再问,只是想着徐涟儿对自己的好,眼眶逐渐湿润了起来。
“止步,”冷肃的声音传入耳畔,一个入玄初境的黑袍青年行了过来,打量了马车一番,“来者何人?”
马车已是至了鹤云观之外。
季不语刚要开口,身后马车的车帘便被撩了起来,季月年直接走下了马车。
“季家季月年。”
黑袍青年怔了一瞬,面色有些惊疑,道:“原来是季公子,季公子自青栾山脉之内归来之事我也有所耳闻,实在是令人惊诧非常。”
他似是有些欲言又止。
季月年隐约看出了他的想法,道:“道友可是在疑惑,为何来者不是季鹊雪?”
黑袍青年点了点头,道:“不错,安阳季家出了一位心火序列第六品的天骄,震撼整个太楚古城,我的确以为季家来人会是那季鹊雪。”
顿了一顿,他又道:“走罢,我带你入观。”
季月年点了点头,随着黑袍青年步入鹤云观外观大门之中。
季不语独自上了马车,正在哈着气暖手,身后有着一道极为惊喜的声音传了过来:“表兄!”
两辆马车陆续在季家的马车之侧停了下来,一个身着月白长袍的英俊青年下了马车,朝着季不语之处行来。
季不语冥思苦想半晌,才堪堪想起了此人是谁。
赵家二公子,入玄上境修为的赵霄云,季月年乃是其至亲表兄。
赵霄云停下脚步,察觉到马车之内空无一人,才转头朝着季不语道:“来者是否为季月年大公子?”
季不语点头道:“是。”
赵霄云面上露出一丝喜意,自言道:“赵家距离季家所在的安阳城极近,我方才已是收到了来自季家的消息,表兄此次归来不仅安然无恙,更是将宵小尽数镇压,实在是令人振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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