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江泓大病一场,恰好欧阳意成婚,双方更无理由相见了。
曾经的青梅竹马,如今已然陌生人。
江泓的身量和梁柏差不多,却更消瘦。
据说他因病卧床许久,脸色也自然是苍白的,双目微狭,右眼眼尾下一颗泪痣,这容貌和英俊够不上边,却能称得上漂亮。
他的目光始终温柔地凝视着欧阳意,带着病态美的容颜总有股禁不住他人的拒绝,薄唇勾着一抹似有似无的笑。
他对欧阳意说话的声音都是温柔缱绻的。
“意妹妹,还记得吗,以前过年,我们都会一起下棋,谁输了,谁就负责点过年的鞭炮。”
说这话时,有意无意瞥向梁柏,像在告诉他,他们曾经多么亲密无间,连一年当中最重要的守岁都在一起?
梁柏神色淡淡,难辨喜怒。
欧阳意的回答更像不知情为何物的钢铁直男——
“不记得了。”
“哦,我差点忘了你失忆。”
江泓青竹一般的身形微顿,失望过后,很快又燃起热情,“今日下雪了,你可有想起什么吗?你最爱冬天,你喜欢堆雪人,我们一人做一个,你将雪人打扮成女娃,我打扮男娃。”
自顾又叹,“现在还会不会玩这些呢,我已经很多年没有堆过雪人了……”
欧阳意的脸色一直很平静,有一说一道:“不喜欢这里的冬天,太燥了。”
她是南方海边长大的,穿来十年,还是不太适应这里的气候,说的都是大实话。
“是么……原来你喜欢老家商州……不知我什么时候才能回乡,去我们常去的河边看看,也不知河边的树还在不在,树上还有我们一起刻的字,那棵柳树啊有些年头了……”
欧阳意听见柳树就皱眉头。
梁柏神色一动,轻声问:“可是想起什么?”
“并无。”欧阳意的嫌弃都写在脸上,“我不喜柳絮。”
南方潮湿,从小到大都没见过柳絮,直到在柳絮季节一次出差北方,出门没戴口罩的欧阳意遇到漫天飞舞的柳絮后……
柳絮比空气先进入嘴里鼻孔里,一辈子心理阴影……
欧阳意的冷淡并未打消江泓单方面回忆美好过去的热情。
忽然,梁柏起身出去。
欧阳意拉住他,“夫君去哪儿?”
梁柏似笑非笑,拍拍妻子的手,“意意稍等。”
随后,一言不发的梁柏拎着一个酒坛子进来。
欧阳意好酒大概是遗传,因为欧阳澄也好这口。
酒坛塞子打开,登时酒香四溢。
“三十年的杏花酒。”梁柏很干脆问,“要喝吗?”
欧阳澄眼睛一亮,三十年陈酿?!
这几年粮食欠收,米价飞涨,酿酒耗费粮食,朝廷几次提出不酿酒的倡议,但越这样,酒价涨得越高。
别说十年才算陈酿,三年的酒都被人从地底下挖出来喝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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