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户部一位八品书令史的独子,一夜未归,家里人都出去找了,没找着。前四名失踪家长都找雍州府报案,这案子是雍州府在查,但周侍郎今日将这案子接过来了……”
齐鸣疑惑道:“疏议司从来都是接凶杀案,咱从没管过失踪案啊,为什么……”
沈静也抱怨道:“周侍郎是存心不让咱过年吗?”
陈理和黎照熙也犯嘀咕。
这才休息几日,一个个的都懒筋发作。
韩成则脸黑下来,“都别嚷嚷了,周侍郎现在就在失踪者家里,等着我们过去!晚到了有咱们好果子吃!”
这下所有人都回过味儿了。
敢情失踪的孩子父亲是周兴的关系户啊。
不同于西极山女尸案,上次是欧阳意胜券在握,在周兴关注此案时已锁定犯罪嫌疑人。
这次呢,万一熊孩子贪玩,自己离家出走,这让他们上哪儿找去?
也难怪韩成则变成暴躁老哥,办这种失踪案杀鸡用牛刀。
吃力不讨好。
欧阳意匆匆将手里的旧卷宗合上,收到抽屉,起身随众人出发。
这会儿大家都忙着往外走,按理是不会注意到那本被收入抽屉的旧卷宗,只有沈静,鬼使神差地回了头,微微伸长脖子,终于看清那泛黄封面上的字——
“商州孩童失踪档案”。
商州、孩童、失踪。
一股巨大的记忆浪潮汹涌而来,沈静呼吸急促几分,眼睛登时都瞪圆了。
就在这时,欧阳意似乎察觉到什么,忽然抬头望他。
沈静心里惊涛骇浪,但面上硬是绷住,“那什么,久推官还是坐我马车吧,舒服。”一边说一边指着门口。
欧阳意若无其事地笑道:“好啊,那我就不客气了哈。”
她进了轿厢,沈静才终于将胸口那口浊气给呼出来,再不敢想七想八,专心驾车。
路上,韩成则与欧阳意同乘马车,介绍案情。
“要说起回思学堂,名堂就大了。”
“先帝重用寒门打击门阀,寒门为了抱团,集资办了回思学堂,专收朝中六品以下的寒门子弟。请名家教学,已经教出了好几个三甲进士。”
“一来二去,回思学堂名气越来越响,基本集中了长安城六品以下官员十之六七的孩子,教书先生二十余人,学子达三百余人,成为长安最大的学府。”
“最早发现孩子失踪的是孩子父亲,一个八品文吏。昨日放学,他去接孩子,但在门外左等右等也没等到……”
马车行了小半个时辰,竟是出了城门,越走越幽静,最后来到一处别苑。
“新景山庄?”沈静露出一个疑惑表情。没走错吧?
“周侍郎说的地方就是这儿。”韩成则紧跟着下车,也露出困惑。
高墙绿瓦,门庭肃穆,虽无甚装饰,简朴中透着大户人家低调的气派。
“好大……”“气派……”疏议司众推官纷纷发出感叹。
“周侍郎已经在里头等着诸位了。”
周兴派来的随从在门外不停张望,总算等到了疏议司,热切迎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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