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到处是衣物和布袋,被四散奔逃的逃胡踩成了布片,很象战败时沙场上遗留的破旗。逃胡惨叫声和吵嚷声和马蹄声夹杂在一起,把这边寒冷的空地形成了战场。三轮箭雨过后,本来拉成了纵队的密集阵型的逃胡,终于在前后汉骑的前后堵截下,向两边散成了散沙一样。
冉强拔出了长剑,惊慌的逃胡此刻已经变成了草原上的羊群,毫无防御能力的带着各种叫喊向四面逃避。冉强随着飞驰的赤龙马向东面望了望,亲卫骑兵左队已经以冉胤为头兵,长蛇般的扑入逃胡中,横冲直撞,手中的马槊已经象平时操练时刺草桩一样,在骑队两旁后后面,留下了一地尸体和伤者。
“变阵!”,冉强向右斜斜的举起了长剑,马头掉转向胡人群中冲去。亲卫队右队随即以十骑为一队分开,长剑已经拔出扬起,十个铁钉似的插入了向两边逃散的胡人群中。
近在耳边的马蹄声,让正奔逃的一个羯人下意识的转回来头,这种举动暴露出他一定不是族里的武士。冉强看到了他转过来的双眼里露出的惊恐眼神,冉强手中的剑在战马擦过羯人时,斜斜的挥下,伴随着羯人抑制不住的恐惧叫声,从脖颈侧面切入,从另一侧切出,被战马带着在血线的轨迹尾随下向上扬起。被血柱和冲力带起的头颅飞起跟在马后几步后,才急的坠下。无头的尸体在战马跑出了十几步后才向前扑倒。
紧随在冉强后的亲卫们,重复着同样的动作,把前面同僚来不及砍倒的胡人,用扬起的长剑砍翻,在骑队后留下了一道道血泊和一连串的惨叫、惊叫和不停倒下的尸体、伤者。
长剑其实并不是个合适的骑兵兵器,在高的战马上,很难挥出最好的力道,值得庆幸的是,冉强的亲卫队都是从老兵中精挑细选的身手利索的士卒,很好的控制住了长剑劈砍的动作。不管怎么说,在散乱的人群中,长剑比马槊更能挥作用。在左右两队亲卫队战马交叉而过后,冉胤和左队的亲卫们,挂上了马槊,拔出了长剑。
逃胡已经逃的很散了,但在高飞驰的战马中,依旧有不少被战马撞到,向前飞起,扑通摔落在马后,紧接着被紧随的另一匹战马狠狠的踩在蹄下,几匹马过后,尸体已经看不出原先的模样,只留下了一片模糊的血肉和布片。
在惨叫声此起彼伏的人群中,并不是所有的胡人都受惊的羊群一样四下奔逃,一些边缘当过兵的逃胡,十分机灵的跪下举起了手,战场上这样做的事例并不少见,起码这可以有一半的机会活命,在骑兵面前,这样的奔逃,最后的结局,他们没少在曾被他们追杀的敌人那里看到过。跟何况他们这样赤手空拳的人群,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连锁反应起了作用,一些聪明的逃胡,纷纷学样的跪倒举起了手。
冉强半伏在赤龙马上,手中的长剑没有丝毫犹豫,从跪着的胡人脖上掠过,把性命从那胡人身上带走。引起扑倒尸体的周围一起跪着的胡人惊叫不已。跟随在后的亲卫们看到了冉强的行为,手中的长剑也在战马带动下划过,把正惊慌的投降胡人砍倒。汉骑这种没有任何怜悯的举动吓坏了本来就颤抖不已跪倒投降的逃胡,但他们腿上软已经没有力量再爬起来逃了。
冉强手中的长剑再次举起,高的战马前面有一个跪倒的逃胡,正满脸惊恐的死死盯着他手中的长剑,浑身已经几乎无法跪稳。冉强心里没有任何怜悯,他亲自带亲卫队追杀逃胡,一方面是为了锻炼冉胤,另一方面是想向胡人传告一个信号-----中原,已经不再是胡人的天下了。
“我会讲汉话,我会讲汉话!”,已经面如死灰的逃胡,忽然竭力高叫着。冉强已经挥下的长剑猛的一抬,剑刃擦着已经僵直的逃胡头上掠过,把逃胡鬓头上少许头带起了一些碎渣,在头顶偏前的上空飘了几下散落下来。后续的亲卫们看到了这一幕,战马从这个胡人身边飞驰而过时,手中的长剑都没有落下。
直到骑队远去了,死里逃生的胡人,这才回过神来,瞬间瘫软在了地上。
死里逃生的逃胡刚才因为极度惊惧而高叫出来的声音,实在是太大了,盖过了不时的惨叫声,引起了一些跪着投降的逃胡的注意。很快,“我会讲汉话!我会讲汉话!”的竭力高叫声,从各个地方响起,连一些正仓皇奔逃的胡人也忍不住停下了脚步转头察看起来,这导致了更多的喊叫。
用汉话喊叫的同伴死里逃生的遭遇,被众多逃胡看在了眼里。不少不会汉话的逃胡,虽然跪着,但眼里已经流露出了绝望,他们也早已经听说过,邺城的反贼冉闵曾下令说,凡是会讲汉话穿汉服的胡人,就视为汉人。但在跟着中原人学中原话,并不是每个人都愿意屈下身的。早知道如此……,一些胡贼悔恨的想到。
当然,也并非所有不会汉话的胡贼都这么直,一些聪明的胡贼暗暗的默默念叨那些同伴喊出来的话,就一句,用心记的话,其实并不难。不管怎么说,总有活命的一半机会不是吗。
左右亲卫队已经风卷残云般的向远方的逃胡追杀过去,只留下了一队十几个骑兵看管着跪到的降胡,甄别着会讲汉话的逃胡,凡是不会讲汉话的,一律砍倒。每个人都明白,无论那些胡人脚步多快,逃了多远,在战马面前,都无法逃的了性命。除非,他会讲汉话,死里逃生的降胡心里暗暗的庆幸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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