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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江南的使者（第1页）

大将军府，岳山和冉强面对面跪坐在几案两边。几案上已经铺上了一张地图。

岳山彬彬有礼的点着地图，淡笑着道：“主公，刚得到的消息，枋头蒲洪自立为大单于，三秦王，改蒲姓为苻了，这样以来，表明蒲洪有了争霸中原的野心，势必对我们很不利。”

冉强微笑道：“三师所言极是，不过我料定蒲洪不久必死于非命。枋头不足为滤。”

岳山惊讶的问：“主公何以这么说？”

冉强其实也不敢打包票，毕竟历史已经改变，也许它会因为蝴蝶效应而改变一些，也许它会带着大部分仍旧惯性的前进。很多人总以为蝴蝶效应是必然，但是却忽略了空间，这是错误的。蝴蝶效应是现象，但却不是公式，在一定的空间环境下，蝴蝶效应会造成连锁的波及，就比如向一片平静的湖水里扔了一块石子，造成了水波的连动，但这个连动毕竟是有限制的，当湖水足够大的时候，水波影响的只能是它周围的那一部分。

冉强道：“蒲洪手下的大将麻秋，也是一个野心极大的家伙，岂能坐失这个大好局面？枋头内讧将起了。”

岳山带着疑惑，但却仍优雅的点点地图道：“防患于未然是必须的，如今，正是夏种之机，不能征战。如此，我们须稳住北面石家兄弟，我们派使者多送金银古玩与石琨。防备南面，派使者请封显官于黎阳鲜卑段勤，以离间繁阳刘国。招抚各地豪强。等待夏种结束，必须尽快拿下黎阳，进入兖州。”

冉强点点头：“就由李农将军守广宗，以防清河。”

岳山淡笑着一指地图：“还有滏口的张沈，此乃我们的身边刺，以他私通襄国石祗为由，以虚兵进伐，他孤立无援，迫不得已只能请降。加上石渎已经落入我们之手，如此以来，等到我们五月伐黎阳时，侧面就可以无忧了。”。石渎占领后，冉强派平南将军张温为太守驻石渎，以防滏口的张沈。

冉强微笑道：“三师说的正合我意。”

正在这时，有亲卫通禀：“司空大人从江南回来了，正在外面等候。”

冉强和岳山对视了一眼，冉强急忙吩咐请司空郎闿进来。

司空郎闿进来，对冉强施礼：“主公，臣下从江南回来了。”

冉强微笑着问：“郎司空此行辛苦。坐下吧，事情办的如何？”

司空郎闿屈膝坐下，然后道：“恭贺主公，晋室已经册封主公为镇北将军，魏郡公。并派了谏议大夫王勤前来宣诏。臣下已经把他安置在驿馆暂且休息。等候主公定夺。”，谏议大夫，在晋代是正五品上阶的官职，显然，晋室对冉强的称臣并不抱多大的热情。冉强处在胡人中心，看起来是很难有所作为的，但，为了不丢失归降之人的心，也象征性的派了一个谏议大夫携带诏书和金印前来受降。

冉强点点头：“郎司空劳苦功高，择一个吉日，我们受诏。”，现在是不能立即就接诏的，在没有进入兖州之前，绝不能同时在北面开启战端。

邺城南街，商铺不断，虽然经历多番战火，平日横冲直撞的胡人也被杀了个干净，但毕竟曾是羯赵的京都，城内居民仍达到了近四十来万。晋谏议大夫王勤带着两个仆人漫步在街上，不由得暗暗惊讶，他也曾出使过其他地方，莫不是街上胡人横行，邺城怎么全是汉人？胡人基本绝迹了。虽然冉强采用相互残杀的模式杀掉了近二十万羯人，但一来是用的有计划和有组织的，军士围寨和随即掩埋的方法，使胡人被屠的消息并没有传到江南。就是连周围的胡人将领也都以为是冉强采用大寨的方法关押了大批胡人。即便是听到了胡人被杀的消息，也大多以为是战乱的正常现象，他们自己哪个不是到处杀戮和抢掠？这种采用军事化有计划有组织的相互残杀模式的屠杀，完全出乎他们的想像。和这个比，其他战乱的杀戮，虽然屠杀了大量的人员，但完全是土匪行为。

谏议大夫王勤出身江南大族太原王氏，此时王氏已经没有以前那么大的势力，所以对他来讲，这次招抚，也是建立功业的一件好事。朝廷已经趁着冉强的请降，任命殷浩为中军将军接任扬州刺史，假节和都督扬、豫、徐、兖、青五州诸军事，打算趁乱联合降服的氐人蒲洪再次北伐。

光禄大夫蔡谟曾说：“夫能顺天乘时济群生于艰难者，非上圣与英雄不能为也，自余则莫若度德量力。观今日之事，殆非时贤所及，必将经营分表，疲民以逞；既而才略疏短，不能副心，财殚力竭，智勇俱困，安得不忧及朝廷乎！”，这些话的意思就是：[能够顺应天时解救苦难百姓的，如果不是圣君和英雄的人是作不到的，做这些事情要自己衡量下能力。现在的情况，不是现在的人能办到的，只能是一步一步，让百姓疲劳；结果因为才能短浅，不能达到愿望，使钱财和力量削弱，智慧和勇气都下降，怎么不影响到朝廷安慰呢！]。他这些话隐讳的指出了当时东晋的现状：有能臣的时候，却没有明君，有明君的时候，却又没有贤臣。御外必先攘内，这句话是有一定道理的，没有任何人能在内部纷争的时候，还有足够的力量对付外来的势力。

谏议大夫王勤好奇的询问一个店铺的掌柜：“老丈，你们城里怎么没见到胡人？”

掌柜的是个老人，看了他一眼，看衣服鲜丽，慌忙回道：“这位大人是别的地方的吧？”

谏议大夫王勤点点头，没有说其他的。

掌柜的赔笑道：“那就难怪了，该死的胡人都被冉大将军给抓起来了。”，大多数邺城及附近的百姓也只看到胡人被成群的关在了城外大寨里，因为有兵丁把守，并不知道他们最后的结局是什么。

谏议大夫王勤奇怪的问：“为什么要把胡人全都抓起来？”

掌柜的惊讶的看了他一眼，脸色就略微没那么恭敬了，回道：“胡人把我们汉人当羊做猪，冉大将军是上天派来解救我们的，当然要把残暴的胡人全抓起来了。”，在他的想法里，冉大将军是上天派来解救受苦受难的中原百姓的，自然要把胡人都抓起来，最好都杀了。至于政治的丑陋，他们是不懂的。

正在此时，一个仆人打扮的人走近了谏议大夫王勤，施礼恭敬的道：“这位是朝廷的谏议大夫王大人吧？”，等王勤点头后，更恭敬的道：“我家大人想请大人那边一叙。”

王勤疑惑的问：“你家大人是哪位？”

那仆人附耳低声恭敬的道：“我家大人是辽东田家的龙骧将军田香。”

王勤想了想，点点头。那仆人躬身用手指路：“大人请跟我来。”

[中原酒家]是一个刚开业不久的酒馆，客人还不是很多。靠窗的一个雅间里，龙骧将军田香、长水校尉马愿，分别跪坐在主座两边的软席上。谏议大夫王勤坐在主座上，打量着两边的主人，没有说话。除了那个刚才引路的仆人外，其他仆人全都在外面伺候。

一番客套过后，靠着名门的关系，三人感觉拉近了不少。

龙骧将军田香这才施礼道：“大人久在朝廷，可能不是很了解这里的情况吧？”

谏议大夫王勤保持着笑容，点点头：“还请田大人多多指教。”

田香脸色沉重的道：“大人可知道，这里为什么胡人都不见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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