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右臂和肋下的伤痛,加上整夜的提心吊胆,让她精疲力竭。
她稍加思索,轻轻拍醒怀中的阿鹤、阿鸾。
“阿姊得休息一个时辰,你们俩互相看着,谁闭上眼睛犯困,另一个人就拍拍对方的手。倘若外面有动静,立刻喊醒我。”
说罢又怕一个时辰他们拿不准,就指着外面的天说:“待日光照进洞中,就喊醒我。”
阿鹤看到她身上有血迹,连忙问道:“阿姊可有受伤?”
阿雀撇着嘴唇,一双小鹿眼盈盈含泪,又快要哭出来,伸出小手去摸她沾血的地方。
阿鹭抓住她的手,挤出一个笑来:“是那歹人的血。我摔下车时伤了右臂,补眠休息便好。”
“阿姊放心,我们会守好你的。”阿鹤点头道,阿鹭看他一脸认真的模样,放下心来。
她揉揉两个人的头发,倚着石壁,想着要争分夺秒,便完全放松心神,即刻昏睡过去。
山中还有些雾气,外面树影重重,时不时有风吹拂,树叶沙沙作响。
阿雀、阿鹤二人牵着手,怕困意袭来,两人开始你一下、我一下地捏着对方的手,屏息等待阳光的到来。
阿鹭被轻声唤醒时,只觉靠在石壁上的后脑勺被硌得生疼,手臂和腿都酸痛不已,但精神已好多了。
她揉了两
下眼睛,看到清晨的阳光刚刚洒在她的脚边,长舒一口气,笑道:“做得好。”
定了定神,她交代之后的安排,两个小人儿听得格外认真。
阿鹭弓着身在树丛间前行,小心地环顾四周,将灌木杂枝拨开一些留出阿鹤、阿雀二人通行的余地。
他们俩互相搀扶着,离阿姊有十步的距离,慢慢地扶着树干下山,有时还要四肢并用。
杂枝腐叶的味道让他们颇感不适,时不时滑倒、划伤也一点点消耗着他们的耐心,似乎比前一夜慌忙逃上山更加难挨。当时秉着一股劲逃命,对周遭情形自然不会顾及。
“我脖子痒。”阿雀想伸手挠脖子后面,却够不到,皱着一张小脸,额上的汗粘住碎发。
阿鹤停下,发现她脖子被蚊虫叮了两个包,已红肿起来。想替她挠,可手上脏污,他只得踮脚拿袖子在她脖子上蹭蹭:“可有好些?”
阿雀眼眶红红,又不敢哭出来:“还是痒,呜……我们何时才能下山?”
阿鹭留意到他们停下脚步,她观察四周暂时没有异常,快步爬回去问是不是累了。已走了两刻钟,连她都感觉疲乏,更别说这两个小的。
待问清是蚊虫叮咬,她把两人的袖口、领口紧了紧,捏捏他们小手,低声安慰他们暂且忍耐,很快就到山下了。
“阿姊知道你们又饿又累,待找到农户,就能吃到东西、安心歇息。”
阿雀的小鬏儿已经散乱,阿鹭
刮了下她的鼻子:“到时也能好生梳洗,阿姊给你重新扎发鬏儿。”
感觉又有了些希望,阿雀、阿鹤勉强露出笑容,冲阿鹭点点头。
她振作精神,又到前面开路,果然不久就隐约看到山下的情形。
只是走近一看,山下是大片的平地,若被歹人发现后追赶,根本跑不掉。
阿鹭便想借着山脚下的灌草丛掩护,绕着山看看哪个方向看得到农田或农户,找到最近的地方一口气跑过去。
幸运的是,没绕多久就发现一片“田”。
阿鹭远远看见一大片方形田地上郁郁葱葱,和旁边裸露甚多、凹凸不平的地截然不同,但她不知正常耕种的田此时已收获,这是片杂草丛生的荒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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