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武镭关于嘉谷的系列报道开篇《沙漠与耕地》,在读者群里引来了相当的关注。
纸媒的反馈不好说,但在网上,无论是点击率还是好评数,对武镭所在的媒体来说,都是相当难得的数据了。
这得归功于武镭是个会讲故事的人。在报道中,他以小见大,将嘉谷在西北的治沙与东部耕地的退化紧密联系起来,重点凸显了“后备耕地”这一概念。
每一个中国人,都有一颗忧国忧民的心。有没有资格忧国忧民暂且不说,但对于这样的文章,还是跟名声赫赫的嘉谷有关,下意识地就给予了关注。
这下不用武镭提了,总编都主动要求他将系列报道写长一点。就算得不到嘉谷的广告费,但读者感兴趣的内容,就有报道的价值。
武镭也是信心大起,这篇报道给他在编辑部内加分不少;而后面连续发布的报道,必然能让自己的名字被一些人记住,这将是他事业上的一个转折点。
对于嘉谷来说,于名声上顶多是锦上添花。但没有想到的是,这还吸引了不少人奔赴嘉谷绿洲,或是旅游,或是当志愿者。
在这样的氛围中,年轻的夏云生第四次来到嘉谷绿洲。
每一次来,他的心情都挺复杂的。
第一次是三年前,那时纯粹是年少不知事,跟着绿和组织前来抗议嘉谷“违反自然生态”的治沙计划。
结果就不用多说了,说是“出师未捷身先死”严重了点,但灰头土脸的无功而返,是他至今不愿回忆的。
一腔热血无处可诉,年轻人自然不会轻易言败。随后两年,他又利用假期,加入到大学生治沙志愿团队中,想寻找嘉谷被大自然反噬的证据。
这一来,就入坑了。
他亲眼看到了,从地势平坦、一望无际的内蒙古高原呼啸着长驱直入的大风,经过沙漠区后,是怎样由黄色的风变为绿色的风——那一排排壮观的“大风车”,线条优雅的叶片转动不休,捕捉无形的风,变成有用的电;
他亲眼看到了,沙漠是怎么在科技力量下,变成良田的——嘉谷种树治沙时,主要选择种植苜蓿等豆科类,经年累积,豆科植物形成的“生物固氮”效应,使沙漠出现了生物结皮和厘米级厚的黑色土壤,具备了农业耕作条件,连中科院科学家都称之为“沙漠奇迹”;
他亲眼看到了,昔日寸草不生的沙漠,是怎样焕发出生机的——大坑整地、座水栽植、容器苗、覆膜造林、施保水剂、低压水冲造林等一系列抗旱治沙技术得到应用,推广;从泛绿的嫩芽到满目的野花,从丰收堆起高高的草捆,到冰封雪舞里洁白无瑕……
原来,有时候,人力是真的能胜天的。
夏云生的想法不知不觉变了。两年后,他成为了嘉谷的实习生;现在,在即将成为一名正式的嘉谷人的关头,他又来到了思想转化之地,以倾听自己的内心。
这次的绿洲之旅,就热闹多了。
无论是游客,还是志愿者,嘉谷都不嫌力量微薄——他们亲手种下的每一棵树,都被给予编号,日后回访时,甚至可以通过导航系统准确地到达具体种植的地点,看看自己在沙漠中种的树长得怎么样了。
当然,这些也仅仅是绵薄之力。相比而言,嘉谷的盘子更大。
在绿洲外围,推土机在前面推平沙丘,固沙车车队在后面跟着走。
“立体固沙车”,像一台台巨兽,夏云生也是第一次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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