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代代的水稻,通过人类的驯化,才能表现出一些我们需要的“美丽性状”,比如产量提高、容易收获、抗倒伏等等。
“嘉籼1号”的这些性状表现就相当的“美丽”。
但是像陈建章这样的科学家,还是要呕心沥血地去研究“矮穷矬”的野生稻。
这是因为,驯化其实是会导致大量优良基因丢失——不管是对于哪一种作物来说。
就拿水稻做例子,野生稻既然能在某种环境中顽强地生存下来,成为名副其实的“稻坚强”,其中必定含有大量抗病抗逆的优良基因。
然而人类过分追求产量的驯化稻已缺失了抗病的优良基因。
现在陈建章想要既抗病又高产的水稻,也只能想方设法地从野生稻种质资源上寻找答案——这些野生稻含有非常多优良的基因,它们就像一个巨大的宝库,从中可以找到人类需要的基因,在不影响产量的前提下,增强驯化稻的抗病抗逆能力。
灵阵能加速这一进程,但其实并不起决定作用。
因此齐政对陈建章他们的育种工作还是很认可的,他对自己的挑剔表示歉意:“你们实验室其实已经做得很不错了,是我太挑剔了。”
陈建章摆手表示不在意:“我们育种研究的意义不就在这体现吗?水稻的进化时刻不停。我们人类的驯化活动其实是一双有形的手,而大自然的驯化则是无形的手,水稻最终进化的趋势,也必将是既满足人类需求又适应环境的新平衡。”
齐政默默点头,这注定是一个长期的不能停止的征程。
因为水稻也爱“复古”——如果细心留意一下田里,就会发现,非常整齐一致的水稻里,会突然冒出那么几株长相迥异、“特立独行”的水稻。这些突然冒出的水稻叫“鬼稻”。
“鬼稻”像野草一样具有非常顽强的生命力,它们更适合当地环境,也非常接近野生稻的性状,大有返祖趋势。这就是水稻的“去驯化”现象。
人类的驯化和大自然的驯化总是在来回拉锯!
而正是这些默默耕耘的育种科学家,在与大自然那双无形之手的拉锯中,铸就伟大!如袁老先生,即使八九十岁的高龄了,依然面朝土地,播种梦想。
……
“虽然,以袁老先生为代表的科学家培育的杂交水稻亩产很高,解决了我国人民吃饱肚子的问题,但杂交水稻由于经过多代选育,米的组成发生了变化,也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口感,比不上其他一些纯种的水稻。”
齐政说道:“过去的作物研究,绝大部分的注意力都集中于如何培育更为高产的品种,以产出更多的粮食,以让民众吃饱肚子。”
“但随着经济不断的发展,消费升级是大趋势,这就对粮食的品种改良,以及附加值的增加提出了更高的要求。”
“嘉谷肯定是要跟着这个趋势走的。嘉籼1号虽然有缺点,但还是蛮符合这个趋势的。实验室的目标,就是继续选育口感更好,附加值更高的嘉籼2号、3号……我们的公司名叫嘉谷,如果有一天,你们培育出了既满足人类需求又适应环境的新平衡的水稻品种,我会建议以‘嘉谷1号’为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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