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许盼夏的脑袋要变成浆糊了,她甚至感觉不到叶迦澜被她握住手腕时的不自在,只感觉到对方在挣扎,似乎并不情愿同她肢体接触。
不可以,不可以。
一旦叶迦澜发现妈妈和那个男人……一旦被叶叔叔知道……
妈妈犯了错,但她也是妈妈。
雪花大如鹅毛。
巨大的惊慌要将许盼夏淹没,雪花下得大了,厚厚一层落在她头发上,许盼夏仰脸,隔着如鹅毛般的初雪,看到叶迦澜僵硬而透着薄红的脸,像雪地上滴落的一点心尖血。
许盼夏望着他干净的脸,汹涌的罪恶感像肮脏的手将她往下扯。
“我……我……”许盼夏语无伦次,“我……我突然有点怕……”
风雪太大,叶迦澜没有听清,外面太冷了,像刀子割肉,片片往下。雪虽美却冻人,他握住许盼夏的手,尝试将她拉回商场,至少那边还有舒服到可以暖化她的暖气:“你进来,我们慢慢说。”
许盼夏不动,她的手被风冻凉了,但她额头要急到往外冒汗。在察觉到叶迦澜要进去的瞬间,情急之下,她用力地抱住叶迦澜。
叶迦澜不能动了,手还僵在半空。
他被一个不顾一切的拥抱凝固成冰。
“我好怕我们做不成兄妹,”许盼夏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她的注意力全在玻璃中的许颜身上,他们应该是喝完咖啡,正准备去另一边结账离开,她不知道对方要从哪个门离开,焦急到额头全是汗,她又冷又热,像被遗忘在雪地上的一块儿火炭,“叶迦澜,我真的真的很喜欢你这个哥哥,我一想到你是我哥哥,我做梦都感到幸福……”
叶迦澜长久没有动,他低下头,看着搂住他的许盼夏,紧绷着脸。
玻璃窗内,许颜和那个男人已经付完钱,正在往另一个方向走。
许盼夏说:“我从小就想有个哥哥,你都不知道,当我知道你可能会是我哥的时候,我有多开心……”
许颜的身影往另一个方向走,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许盼夏松了口气,她刚松开手,后退一步,叶迦澜忽而俯身低头,隔着厚厚的羽绒服,将她用力搂在怀抱中。
他低声:“夏夏,你真的想要我做你哥哥?做哥哥是不是就能让你抱?”
许盼夏:“啊……嗯。”
她心不在焉,在想妈妈应该已经离开了,现在她已经彻底成为帮凶。
甚至没听清叶迦澜在说些什么。
“那我就是你的哥哥。”叶迦澜的声音很平静,但这个似乎不该属于兄妹的拥抱将许盼夏勒到无法呼吸,呼吸还没有完全平稳,许盼夏后知后觉,嗅到一点危险,她尝试挣扎,却被叶迦澜束缚更深,他太用力了,抱得她骨头痛,痛到许盼夏睁大眼,茫茫然看他。
她差点忘记自己刚做了错事。
叶迦澜缓慢地说,“怎么会做不成兄妹?我永远都是你哥。”
许盼夏不知道该说什么,巨大警报解除后,她那刚才飞速运转的大脑已经完完全全地开始变空。
她木木呆呆地任凭叶迦澜拥抱,任凭他松开手,任凭他拉着她的衣袖,将她带回温暖的商场中。
舒适的热气如花朵将许盼夏温柔包裹,叶迦澜站在方才许颜女士坐过的桌子旁边,侍应生还没来得及收走用过的两个咖啡,叶迦澜轻轻拍掉许盼夏帽子上、身上的雪,他的眼神专注而宁静,再瞧不见其他。
拍掉最后一片雪时,叶迦澜看着许盼夏。
他轻声说:“你不想让我知道的事,那我就永远都不会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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