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了这沓纸,郭宜总算是知道了皇贵妃找自己所为何事。
这沓纸上面记录的是个话本子,而这故事也很熟悉,是以田庄的陈嫂子为原型,写了她如何被家族亲属刁难,又如何机智地一招釜底抽薪,最终迎来了新的生活,故事跌宕起伏,引人入胜。
“这是您写的?”郭宜将这沓纸轻轻放回在桌上,她看看纸上诙谐有趣的语言,又看看一脸端庄的皇贵妃,完全没有办法将两者联系起来。
“这倒不是。”皇贵妃说道,她哪里来的闲情逸致写话本子,“是贵妃写的。”
郭宜正在喝水,闻言差点喷出来,贵妃?是那个清清冷冷的钮祜禄氏吗?爱吃辣椒就已经很不可思议了,怎么还在背地里写话本子?
这也太崩人设了吧?
见到宜妃惊讶的神色,皇贵妃温婉一笑,将事情娓娓道来,“她有次来请安,瞧见我正在看话本子,嫌弃英雄救美、美人以身相许的话本子无聊,我气恼了,便说你行你上啊,谁知道过了些时日,她竟然还真的送了过来。”
团年之时,皇贵妃不在场,事后才听说陈嫂子的故事,旁人的转述自然少了几分生动感,如今再读贵妃笔下的故事,陈嫂子背后的艰难委屈、对峙时的紧张害怕,都描写得淋漓尽致。
“贵妃真是好文采。”郭宜的目光再次扫过这沓纸,心中在感慨两位大佬私底下吵起架来竟然如同小学鸡互啄。
如今,她算是狠狠地体会了一把什么叫做“人不可貌相”,起先皇贵妃温柔、贵妃高冷,现在她才知道,这都是人设。
“娘娘,贵妃过来了。”如沁进来禀告道。
“这儿正说着呢,人就来了。”皇贵妃笑着,让人将钮祜禄氏请了寄哪里。
钮祜禄氏一进门,便看到案桌上的那沓纸,嘴唇轻轻地抿了一下,脸上浮现了几分难为情,“臣妾给皇贵妃姐姐请安。”
郭宜也起身给贵妃行了个礼,如沁给重新上了茶水,又端了些点心。
“今儿总算凑齐了。”皇贵妃笑着说道,看向钮祜禄氏,“刚刚宜妃看了你的话本子,还赞赏你的文采好呢。”
钮祜禄氏的脸上微微泛红,不像是往日冷淡疏离,“臣妾只是随意写写,当不得真。”
她是同皇贵妃置气才写的,送来之后便后悔了,可是后面皇贵妃非要拉着她一起,还说要同宜妃相商,看着热情高涨的皇贵妃,她实在是很难把拒绝两字说出口,事情演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妹妹何必自谦,我瞧着确实不错的。”皇贵妃说道,又看向宜妃,“妹妹说是吧?”
郭宜没见过这个时代的“故事会”,不过参照现代文的标准,的确是不错,条理清晰,用词精准凝练,“没想到,贵妃姐姐的汉学造诣如此之高。”
约莫不是打小就学的缘故,贵妃的文字里以日常白话居多,若是按着文人标准来看,自然是欠缺了点辞藻华丽,但是若是用市井白话来衡量,则是恰好,通俗易懂。
“那倒是没有。”贵妃顿了顿,好似想到了什么,随后释然道,“未进宫之前,偶有涉猎,进宫之后,每日闲着无事,这才开始尝试读读写写的。”
他们这些所谓的世家贵女,与汉人的名门闺秀还是有区别的,听说名门闺秀自幼学着汉学礼仪,有世代相传的底蕴,骨子里面都透着墨香,而他们这些后来入关的人,效仿汉人也不过是这些年才慢慢兴起的事情。
“那您在家中的时候闲来如何消遣?”郭宜好奇地问道,她不知道满洲的贵女日常都做些什么消遣,原身小时候生活在盛京,那地方对女性的约束少,并没有礼教的束缚,闲时骑马游猎多有涉及。
“左不过四处闲逛,京郊骑马射箭,京中闲逛听曲儿,偶尔也会被阿玛盯着让看书。”贵妃说道,又轻轻笑了笑,“未入宫之时,觉得这书啊,枯燥难熬,每每看了都是哈欠连天,入宫之后,反而觉得还好。”
“说到读书,我也深有感触,汉学、满语要一起学,学了这边忘了那边,不知道挨了阿玛额娘多少唠叨。”皇贵妃也追忆起来往昔之事,“现如今,没人督促了,早就不知道忘记到哪里去了。”
看着那两人的目光投向自己,郭宜……两位要一起聊聊高考的辛酸泪吗?她是孤儿,虽然有好心人的捐赠,但是也只是杯水车薪,所有的奖学金和助学金都要拿到手,再加上暑假工的工资,也堪堪够花销。
再想起来,仿佛都是前尘往事。
“臣妾幼时在盛京,兄弟姐妹都一般对待,骑马射箭,四处游玩,不曾识字,亦不曾学礼仪。”郭宜回忆着原身的记忆,说道,“想起来,那时候天高地阔,远比这一方天地自由得多。”
她们都被称之贵女,不过但凡开国初期的贵族,都发家起身于草野,哪里来的端方礼仪,只有那些投诚过来明朝将领家出身的女儿,才有些典仪风范。
约莫是提到过往时光,三人都有些感慨了,面面相觑一会,最后郭宜扑哧一下笑出声,“再感叹下去,咱们今天出去的时候,个个恐怕都是愁眉苦脸的了。”
“宜妃所言极是。”皇贵妃附和道,“刚好趁大家都在,便刚好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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