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阳王长女的定亲礼子阵阵的爆竹声中正式开启,玉歌在随着衡阳王府下人落座的时候碰上了足有两年未曾见过面的江逸,一如当初所见,男子面上带着好似面具一般的笑容。在看见玉歌之时,男子的脚步未曾有丝毫的停顿,好似她们是不曾见过的陌生人。反倒是他身后跟着的老仆人,看着立在一旁观礼的女子,不受控制的便将头低了下去。
当初得知柳云过世的时候,江淮便心生愧疚,他本以为,那衡阳王的长女即便是知道穆家小姐与自己这位外孙有什么牵扯顶多也就是如对待他一般,打上一顿便算了事,却万万没想到会有这样的后果。他心里头知道,柳云实在是难得的好人,当初穆家老爷子过世,她这个管家可是依旧遵从老东家的指示在做着好事,日子过不下去的时候,他也曾在穆家的商号里领取过救济的粮食和铜板。可这样的人竟然就这么没了,对江淮来说,他的良心收到了极大的谴责。
所以在这门亲事上,他是极度反对的,在江逸不同意这门亲事时他也曾支持过,可看着孙儿在任上屡受刁难,他又难过的很。这王府实在是太过强势了,这两年步步紧逼,有一次甚至几乎逼得自己的孙儿失控。看着几乎癫狂的江逸,江淮几乎是跪着求对方高抬贵手。
从那以后,江淮才真正明白在这天元,权势代表着什么,他们这样的人家,怎么斗得过,当初江逸想借着衡阳王府小姐那副蛇蝎心肠去收拾穆家,如今人家照样用这样的手段来对付他们,多么可怕。他曾想过他的孙儿说什么也是状元,是年轻有为的吏部侍郎,是新贵,这些人再怎么猖狂也对付不了他。可事实呢,不过是一夜之间,他的孙儿便被贬斥,被打压,遭了那么多的罪。万万没想到,他费尽苦心让孙儿考取功名竟然将他带进了一个这么肮脏丑恶的圈子里。
眼下这一场定亲宴,对于江淮来说远不是一件喜事,而是一个巨大的悲哀,他看着面无表情的孙儿,心情无比沉重,他真怕,若是真的和这衡阳王府的小姐定了亲,他的外孙就真的毁了,他却没想过这些年,他的外孙毁了多少人。
江淮想着事情的时候,忽而听到身后女子的道贺声。
“状元爷,天赐良缘,您母亲在天之灵,相信定然会倍感欣慰”。
前方正大步向前的男子猛然间停下脚步,转过头来,看向那边举杯的女子,那双淡然的眼眸中终于有了一丝变化,好似转之间笼罩了一层阴霾,使得那仿若谪仙的面庞看着别样的阴鹜。察觉到江逸的失控,老仆人连忙上前挡住众人的视线。
“公子,喜宴就要开始了,您还是赶紧入座,否则耽误了吉时就不好了”,紧紧地抓住男子的手,江淮手心里全是汗。
在红毯上僵持了好半晌,走在江淮面前的男子终于转过身,面无表情的迈步向前。
满堂的宾客忙着和这位衡阳王府的准女婿攀关系,谁也不曾在意这里的一切,而玉歌因为坐拥两城,被安排在了官员的席列之中,如此一来,反而无人上前搭讪,一则对方乃是未婚女子,男女有别;二则圣心难测,官员们各自代表一方势力谁也不敢跟这个手里边握有偌大财富的女子做过多的交往,以免遭人猜测。
玉歌正品尝着衡阳王府从西域引进的葡萄美酒,身后带着面纱的大丫环俯身在她的耳边压低声儿说了几句话。说的乃是穆家下面的包打听查到的消息,这衡阳王府为了逼江逸就范,竟然派几个打手去收拾他,却不料那些打手却是荤素不忌的。
看着那边被众人围拢的江逸,女子笑了。一个睚眦必报到接近癫狂的人,会心甘情愿的娶对自己百般折辱的女人么?这江逸能做到这般的能屈能伸?
“小姐,咱们还需要加这把火吗?”
“难道你们之前没加?”,斜睨了身后的甘甜眼,女子精致的脸上满惊讶。
“额,加了”,如果没有他们帮忙,就衡阳王府那些人,怎么可能把这个满腹心思的江逸江侍郎逼到绝境呢!想到当初柳云的死跟这名男子脱不了关系,哪怕单纯如甘甜,也狠得下心肠对付这个里外不一的江逸。
第八十章:得意刘妍&
主仆二人贴耳说完几句话,玉歌的视线便在王府在座的宾客中搜寻起来。
没多久,一名身着白底黑纹绘着弯角猩目羔羊外衫,肤色煞白留须年约五十岁的中年男子进入了玉歌的视线。
察觉到玉歌朝着这边看过来的目光,坐在衡阳王下首的姬鸷侧身问俯身下来的礼官。
“不知那边的女子是何人,为何身为女子却坐在此处,难道天元过如今也开始任用女官了?”。
从医者角度上看,那边的人实在是太健康了,头发乌黑,面带红光,皮肤毫无瑕疵,这是姬鸷这样的医者最想要的体质,却毕生无所得,哪怕他研习古今中外医学典籍,可为了成就医术上的所学,与过多杂乱的药物接触,他的身体便遭到了极大的破坏。俗话说能医不自医,大概就是如此。
“回神医,那是咱们京城中如今有名的富户,因为资助国军为国出力,得了樊、燕两城,如今也算是两城之主,故而咱们王府将其列入此席”。
“原来如此”,对于富户、权贵姬鸷一向理由几分余地,虽然把不住对方在天元究竟地位几何,和那两城中的人有多不好惹他还是听说过的,故而中年男子下意识的就对这那头的玉歌敬了一杯酒。可惜对方并不领情,令最近被众人高高捧起来的姬鸷颇为不愉快。
酒宴上,忘川侯司徒远早就看到了玉歌,却迟迟没有上前与之搭话,他在朝中多数时候是没有什么存在感。不过虽然没有主动交谈,视线却是三不五时的朝着这边看过来。
司徒远此刻的心情颇为复杂,他们司徒家保有藏宝图的一部分,是他死守了多年的秘密,为了这个秘密,他甚至失去了毕生的挚爱。可是眼前的女子却在突然间开启了宝藏,虽然图纸并不齐全,可司徒远却知道,这个埋在樊燕之地的宝藏就是自家守护的那个。
曾经他也曾猜测过宝藏的所在,可却从不曾想过去占有,只因为那两城有着为数不少的啸月遗民,不是他能够掌控的。何况即便是他拥有了宝藏又能如何,他想要的早就已经失去了,难道他还能让那个误了他一辈子的人跟着他一块共享这偌大的富贵。
想到这,司徒远狠狠的喝了一杯酒,突然间觉得释然了。喝着喝着,眼角便不自觉的留下了一行眼泪。晴雯,你一定觉得很可笑吧,我用一辈子去守护,守护到最后却不知道到底是为了什么。能怪谁呢?大概是怪自己优柔寡断吧!所以最后才会付出那般惨痛的代价。
玉歌但是没有看到这头的司徒远那黯然的神情,她的目光掠过姬鸷之后定格在这场定亲礼的主角身上。今日的刘妍打扮十分庄重,一身绣着凤凰活灵活现的掐腰紧身拖地长裙,满头宫中能工巧匠打完的金饰玉钗,本来就艳丽的容貌在华贵衣饰的衬托下六分变九分。许是对新郎官很是满意,女子看向女眷那头的眼神中是浓浓的得意。
她知道京城中的这些小姐们是在背后如何议论她的,无外乎就是放荡的望门寡妇。可那又怎么样,她是衡阳王府的长女,天生就比她们金贵,即便历尽千帆,她依旧可以嫁给她们梦寐以求的夫君,这是命,谁都得认的命。
刘妍不由自主的将视线转到一袭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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