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他日渐膨胀的,对金钱的野心与一起被放大的,是对人命的蔑视,和想要得到一样东西时的不择手段。
以前的霍韫只是没有廉耻,道德感低下,现在则是彻底没有底线的狂妄。
至于宁小春,霍放心想,那些人是自己磕嗨了找死的,怎么能算到宁小春头上呢?她甚至连药物都没提供,那些人却弄脏了她的池子。
宁小春何其无辜。
她只是个不走运的受害者罢了。
霍韫懒得再和他废话:“我先去开车,你把他用盖画的布裹起来,等我电话通知。”
“抱歉爸爸。”霍放站起来,走到他面前,眼神平静的看着霍韫,说:“我刚才已经发了短信到急救中心,再过几分钟,车就该来了。”
“我不能见死不救。”
霍韫转身,看见他身后那串血脚印,笑了一下,虽然对他这番做法感到意外,但也算是在意料之中。
毕竟上次帮忙抛尸的时候,霍放答应的时候也不是干脆又利落。
在问了一堆又一堆的问题,在霍韫马上就要失去耐心的边缘,他才从房间里推出了自己的行李箱,用行动表明自己的立场。
“唉。”霍韫叹了口气,想起刚到秦家时,霍放提议让他趁早离开,他大学毕业后会赚钱养家的事。
那真是父子之间少有的温情时刻了,也是在那时,他突然意识到霍放在看待事情,并作出选择的时候,会毫不犹豫的偏向更弱势的一方。
他有一种奇怪的爱惜弱小的心理。
在红湾沉尸之后,刚搬进秦家时,正是他们父子关系的蜜月期,毕竟跟庞然大物的秦家相比,他这个为了捞钱而出卖身体的老男人,怎么不算弱者呢。
霍韫上前拍了拍他的手臂,说道:“小放是个很有正义感的孩子呢,明明自己就是阴沟里的老鼠,花着父亲出卖身体赚的钱,却像那些有钱人一样喜欢无病呻吟,追求精神满足。”
“不过没关系。”霍韫说:“虽然爸爸没钱送你去疗养院,但好在爸爸早有准备,有一个地方一定能治好你的。”
他搂着霍放的肩膀,掏出口袋里的高压电击器,将他放倒。
陷入黑暗之前,他看见霍韫弯起的唇角,终于想起他看见宁城笑容时的熟悉感从何而来,霍韫的唇形,根本就和宁城的一模一样。
霍放做了很长一个梦。
他梦到自己还是幼年时期的事。
他是霍放上高中时和女同学偷尝禁果的产物,他父母没有结婚,孩子生下来后就被送到了男方家。
他和爷爷奶奶生活在一起,霍放是没有钱的,他吃不了打工的苦头,辗转在有钱人的床上,偶尔会买点营养品回家看看,大部分时候是断联的。
五岁时爷爷奶奶相继去世,霍家亲缘
关系简单,没有多余的亲戚,霍放被送到福利院。
后来又一直在寄养家庭寄居。
所谓的寄养家庭就是和福利院合作,普通家庭从福利院带孩子回家照顾,由政府统一发放补贴,霍放的寄养家庭有八个小孩。
孩子多了,摩擦也多,忙于工作的养母没有时间管他们的眉眼官司,但会在每天晚饭前统一过问她不在家时白天发生的事。
她像裁判一样,判定那些闹到她回家时还没有结果的争吵。
在这个判定过程中,霍放发现她会无条件偏向更弱势的一方,比如争吵双方中如果有她更喜欢的那个,那她会毫不犹豫的惩罚另一个。
养母就是几个孩子心中神一样的存在,她掌控着他们所有的食物。
霍放虽然长相漂亮,但笨嘴拙舌,显然在众多孩子里占据不了什么优势,在养母的强弱论中,常常被欺负的他无疑是绝对的强势方。
因为他不讨人喜欢。
他不喜欢养母,但是他喜欢看养母行使权力,审判他人的样子。
她是这个家庭的绝对中心。
霍放的强弱论脱胎于她,在被霍韫接走和他一起生活之前,他最向往的就是养母,他也要成为这种掌控他人人生的人。
他长大以后要当审判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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