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宪空长长叹出一口气,师兄,你并不了解我,我从来不是你心中纯良的小师弟。
出了五王府,张宪空骑上马飞奔回家。
他忽匆匆进到主屋,就见王承柔侧卧在榻上,清香她们在轮番劝着她喝什么东西。
“我喝不下了,这个味道好难闻,怎么会有这么难以下咽的汤水?”王承柔有气无力地道。
张宪空边往里面走边问:“什么汤水,她们给你喝的什么?”
清香放下手中的碗,与清心一起给张宪空行礼。张宪空叫她们起了后,拿过汤碗闻了闻:“骨头汤,倒是对你有好处。虽太医说没伤到骨头,但终究是磕碰到骨了。来,你就着这个喝。”
说着他拿出一个纸包,里面装的都是糖。他从里面拿出一个,递到王承柔嘴边:“知道你不爱吃甜,这是北城那家不舍得放材料的糖店出品,甜味极淡,你尝尝,就当是遮了这汤的味儿。”
王承柔张嘴,糖块入口,确实没什么甜味,但是嘴里的怪味淡了些。
清心与清香收了汤碗与剩下的糖块退了下去。屋里只剩他们二人,张宪空脸上的笑意淡了,他上前轻轻把王承柔抱在了怀里,他动作很轻,生怕扯到她痛处。
王承柔本冰寒一片的内心,一下子暖了起来,她把头埋在他胸前问:“伤口还疼吗,晚上要换药吗?”
“不疼,不用。”他闻着她头发上的熟悉香气,一整天都冷硬着的一颗心,终于软和了下来,有了丝人气。
抱够了,张宪空道:“来,你躺好,我给你上药。”
王承柔乖乖地放下手来,趴在了榻上,因此她没有看到,张宪空拿出的小瓷瓶与李肃给她的那瓶一模一样,明显的域外风情,很有辨识度。
张宪空一边把药抹在手上搓热,一边对王承柔道:“会有一些疼,不使劲的话,药效渗不进去,你忍着点。”
王承柔双手搭在一起,把下巴垫在手臂上,嘴里说道:“嗯。我不怕疼。”
其实若不是今天发生了太多不好的事情,王承柔才不会疼了不言语呢,她一定会借这个机会,喊疼呼痛,一定要得了他的怜惜之心才好。
但现在,她只希望能扫去他心上的阴霾,能让他心情好一些,所以,她不能呼痛,不能再让他担心。
身后没有动静,也没有人上手,王承柔忍不住问他:“怎么了?”
身后人回她:“没什么。”然后就是循序渐进的推药。
可能是经历了李肃给她上药的过程,如今,能心安地被爱人上药,眼下的这点疼,对于王承柔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张宪空手下的力道控制的很好,但心里眼中却已乌云一片,她被人上过药了。这没什么稀奇,但她身上残留的药膏,无论气味还是性状,都与他手中的药一模一样。
这药从他开盖,他就发现了,确实是来自域外的不可多得的好药。五王给他时说过,整个大禹只得三瓶,除却皇上与五王给他的这一瓶,另一瓶应在太后手里,但为何承承身上已有此药。
他问:“太后,你后来又见到尊驾了吗?”
王承柔:“没有。太后娘娘与公主都未再见,我都没来及与公主当面道声生辰吉乐。”
他又问:“我回来前,你有上过药吗?”
王承柔心下一惊,他这个问题是无意间问的,还是察觉到她身上已上过药了?
本能地王承柔撒了谎:“没有,没有上药。”
张宪空手下很稳,继续推着药,他道:“这样啊。”
上好药后,他帮她把衣服拉好被子盖好,用巾帕擦着手上的残药:“怎么到了家里,脖子上还要缚这个?”
王承柔因刚才药的事本就有些紧张,现在听到他问这个,心里如捣鼓,面上还要保持平静:“这个啊,天气凉了,也不知是不是磕到骨头的缘故,我这脖子有点不得劲,想着还是拿东西护上保暖一些的好。”
张宪空放下巾帕,把瓷瓶盖好,往桌子上一放。这时,王承柔终于看见瓷瓶的样子,她倒吸一口凉气,心里的侥幸没了,刚才那些问题,他应该不是随便问的吧。
张宪空站起身来,对王承柔道:“我,出去一下。”
王承柔:“你做什么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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