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觉是谁?”
“我朋友,你之前在校门见过的。”
商行箴想起来了,时聆之前对人家笑得可甜可灿烂。
他拉窗帘、关电脑、关新风系统,最后走到时聆面前,一手越过时聆的身侧撑上桌沿,垂眼注视对方绒密的睫毛:“他们秒回你,然后呢?”
时聆习惯性想要摸挂在书包的小羊,不料摸偏了位置,碰到了商行箴撑在桌沿的手。
他倏地收回,盈盈灯光下抬头望进商行箴眼里:“你呢,你会秒回我,还是晾着我?”
封闭的室内在关停新风输送后开始变得窒闷,商行箴压着声音反问:“你希望呢?”
时聆耳朵灵敏,听见了外面走廊门开门关的轻响,不知道离开的是刚才的女人,还是商行箴的秘书,或是之前见过的温特助……不,不是温特助,外面踏过地面的高跟鞋的声音。
于是他也把声音放小,说:“叔叔,这不是我能选择的。”
脚步声离去,两人的呼吸声复又清晰,尽管商行箴高强度工作一天,但没那么快放理性思维休息:“如果我秒回你,你觉得是什么值得我为你这样做?”
时聆不惧对视,说:“你点开我们的聊天界面,我告诉你答案。”
商行箴依言照做,不知对方搞什么名堂。
结果时聆接过他的手机,当着他的面点进自己的头像,将备注里的“时聆”改成了“aaa时聆”。
“什么意思?”商行箴问。
时聆活学活用:“自己探索去吧你。”
办公室关灯关门,时聆走在前头跑去戳电梯按钮,商行箴殿后,握着手机沉思“aaa”是什么新型网络用语。
整个九月的平均气温都维持在一条起伏不大的曲线上,月初商行箴为冷餐会带时聆去准备的一套衣服,到二十七号那天也正好合适。
恰逢周六,时聆先把作业赶完了,冷餐会晚上才开始,不清楚要持续到几点,他抓紧把琴也练了。
架在谱架上的是那本蓝色封皮的《帕格尼尼随想曲》,练完,时聆把琴放下,将曲谱翻过一页,抽出后面的借贷合同翻了翻。
上次他特地支开商行箴想从周十五嘴里套话,可这人看着傻,嘴倒是严,他只套出绘商曾经还有一任老板。
问题就出在这里,他知道绘商成立了十三年,既然商行箴在最高位坐了八年,那前五年是谁掌握话事权?
关于这个人,时聆在网络上竟然搜不出半点答案,董事长易位、法定代表人变更,科普资料对此一个字都没有提及,就像是被人刻意掩盖下来。
如果隐藏绘商部分信息的事情是商行箴所做,那他的目的什么?他对齐家的仇恨是单方面建立的吗?源头会不会与绘商前任老板有关?
叩门声将时聆飘远的思绪扯了回来,他压下慌乱,表面从容地合上曲谱转过身来。
“发什么呆?”商行箴问。
时聆摇摇头,回到房内:“没有,在想刚才哪个音拉错了。”
商行箴是门外汉,只觉时聆今天练的曲子比平时的更富技巧:“今天练的什么?”
时聆说:“帕格尼尼第五首随想。”
商行箴也就随口一问,很快转移了话题:“今晚七点出发,你准备好。”
“好。”时聆擦琴弓的手一顿,“今晚去的人会很多吗?”
“主办方包下了狄希斯酒店十二楼的整个宴会厅,人数应该不会少。”商行箴从时聆的眼神里辨出忧虑,“不是什么严肃场合,你跟在我身边就好。”
离出发还有个把钟,时聆去洗了个澡,对镜换上商行箴给他挑的一身衣服。
欧式宫廷风的白衬衫总以灯笼袖为经典,襟前的翻花设计繁复而不累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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