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乔新鲜劲儿过了后,就有些犯困,小脑袋一点一点,嘟囔着好慢。
“让开——让开——别挡路——”
忽然,外头由远及近传来呵斥声,还有鞭子的破风声,骆乔一个激灵清醒,林楚鸿来不及出声,她就好奇地巴着车窗往外看。
只见骑马奔驰的几个人穿着皂色吏服,中间一人身后背着信筒,前后左右几人为他开路,是驿吏。
“让开——”
前方开路的驿吏挥鞭,挑着箩筐没躲得及的汉子被他一鞭子抽翻在地。
临近城门前,驿吏手举虎形令牌,高喊:“荆州急报!!”
城门卒立刻赶开了出入城门的百姓,把路让出来给驿吏,几人不减速直入城门。
“荆州急报?”骆乔探着头看了许久,等再看不到驿吏的身影才转头问母亲:“难道是齐国进攻南浦了?齐国若要攻荆州,走水路攻南浦是最好的选择,巴渠地势险要,又有江都督镇守。”
林楚鸿摇摇头,叫骆乔收收心,看快要进城门了,嘱咐道:“待会儿到了府里,要乖一点儿,知道吗?”
骆乔拍着胸脯保证:“阿娘放心,我最乖了。”
林楚鸿摸摸女儿的小脑袋。
她不是不放心女儿,是不放心成国公府。
只在新婚的时候在成国公府里住了三个月,就给林楚鸿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象。
马车从西边往东边走,车外的喧嚣不再吸引骆乔,她看得出母亲对成国公府郑重的态度,乖巧坐着,不让母亲担心。
到了安乐里成国公府,驾车的力士上前去叩门,骆乔从马车里出来,控制着力气轻巧跳下马车,以免踩坏了地上铺的石板,然后转身去扶母亲下车。
“姑娘,让我来就好。”林楚鸿身边伺候的墨琴墨画快步从后面的马车过来,比骆乔快一步地扶住了林楚鸿。
“你人小个矮,哪儿用得着你。”林楚鸿笑道。
骆乔很不服气,挺直了站:“我明明很高,比骄骄高一大截,也比小武高。”
林楚鸿说:“骄骄比你小三岁,小武那是还没长起来。”
骆乔哼唧:“那我也高。”
门前那头力士叩了门,过了一会儿门从里面打开,门房探出头来问话。
“是四房娘子和七姑娘。”力士边说边递上名帖。
门房接过,说了句“等着”,把门啪地关上,将一行人关在外头。
力士过来跟林楚鸿回话,林楚鸿摇头说无妨,等等便是。
这一等就等了好大一会儿,侧门打开,刚才的门房出来,不咸不淡道:“娘子和姑娘请进,夫人盼着你们回来,早就在如意院等着了。”
骆乔听着这门房的话觉得刺耳,眉头不自觉皱了起来。
“有劳。”林楚鸿轻拍了一下女儿的肩膀,领着女儿从侧门进府。
墨画紧着两步走到门房跟前,塞了个荷囊到他手里,笑着问:“不知足下如何称呼?我们娘子多年不曾回京,对府里的情形是两眼一抹黑,还请足下提点一二,感激不尽。”
门房掂了掂手里的荷囊,满意其重量,心说不愧是盐商之女,出手比府里的郎君娘子可大方得多,脸上也挂上了几分真心的笑容,说:“不敢当,旁人唤我一声陈满,姐姐怎么称呼?”
“当不得陈哥一声姐姐,我夫家也姓陈,陈哥可唤我一声陈崇峻家的,真是缘分呐。”墨画跟门房陈满攀交情,不多时就将府里大致的情形打听得七七八八。
墨琴伺候着林楚鸿母女二人跟陈满叫来的仆妇往如意院走,去给夫人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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