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受制在李肃手里,他说什么王承柔都不再感到惊讶,但她还是要问他一句:“你要带我去哪?我不能离开聚福殿时间太长,公主会找我的。”
李肃:“公主不会找你,放心吧承承,一切我都安排好了。就算你不相信我,也要相信皇上不是吗。”
他语气里满是嘲讽,她就知道他骗了赵涌彦,他刚刚在屋里说的话没有一句是真的。
李肃轻轻在她手腕那里一拉一点,王承柔感到微痛后,两个手臂都抬不起来了,像当初太后怀疑她有孕,他当众给她把脉那次一样。然后李肃正要把斗篷重新给她披上时,王承柔抬腿朝他踢去,也不管踢没踢到,踢完她转身就往外跑。
她的那点脚速脚力,在李肃眼里慢得不行,早在她起脚的时候他就察觉了,自然是踢不到他的。
李肃看着她跑,没在第一时间拦截,但见她手臂不能左右摆动,跑得太快要失了平衡,他怕她真摔了,这才上前把她揽在怀里。
软娇娇一入怀,李肃心脏急速下坠,说不上来的感觉,失重加上痒意,又难受又舒服,真是奇妙的感受。而李肃心里明白,这样的感受前世今生,只有王承柔能带给他。
她像甜饮子软果子,像金钱权势,像赌坊博弈,像一切给人带来依赖感的美好事物,让他如何放手。
他声音哑到不行:“别逼我把你脚腕也卸了,你乖乖随我去,放心,聚福殿那边会有人帮着处理,不会有不好的传言流出,你跟我去做一件事,做好了做得我满意了,我就送你回去。”
说着他把斗篷往王承柔头上一蒙,抱着她离开了勤勉殿,离开了皇宫。
斗篷被掀起,王承柔赶忙向四周看去,这里她认识,这是固国公府的祠堂。李肃为什么要带她来这里?
“轰”的一声,祠堂厚重的大门被李肃关上,并上了门条。祠堂里灯火长明,此门一关,把黑夜隔绝在外,显得这里更加的明亮,亮得王承柔觉得刺目,盯着火光看得时间稍长,眼睛就花了。
李肃在她手腕处旧法重施,王承柔几乎没感到痛意,手臂就又能动了。
她揉着手腕问:“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李肃不理她,只默默地在牌位塔前点了三根香,然后他拜了拜,把这三根香插在了一个牌位前。王承柔眼神好,她看到那上面书刻着:李氏一十六代子孙,五代国公爵,李氏宽泽之位。
这是李肃父亲的牌位,他要给他父亲上香无可厚非,但为什么要带她来这里?王承柔还是不明白。
上一世这里她来到很多回,作为李家的嫡子媳妇,祭拜先祖是各个节令她必须做的。尤其是在老夫人把整个国公府的管事权交给她后,王承柔不光要按时祭拜,还要查问打扫供奉的情况,祠堂内长明不灭以及防火事项,她都要一一过问,这是府上的大事。
可这一世这些与她再无关系,如今她站在这里,觉得自己是个外来的闯入者,与这里格格不入。
李肃拜完起身,温声对她道:“手腕恢复力气了吧,去,按我刚才做的,把香上了,然后叩拜。”
王承柔觉得自己听错了,她傻傻地看着李肃,满脸疑问。可没等李肃再解释什么,王承柔忽然明白了李肃的用意,明白后觉得,他病得不轻。
她说:“你休想。我这一世与你们李家再无关系,我没有义务给这里的任何一位上香叩拜。”
李肃声音冷了下来:“哪里没有关系,上一世的事情难道没有发生过,你怎么就不是我李家媳妇了?”
王承柔也不管了,只要是理由就都被她用上了:“就算是上一世,我后来还真不是你李家媳妇了。你抬眼看看,这里供奉的牌位,哪一个不是正头夫人,我记得你李家祠堂是不准妾侍进入的。妻子可以,女儿可以,甚至侄女,打扫这里的奴婢都可以进,就是妾不可以。我死时的身份可是你李家的妾,你让这样的我进入这里,不怕这上面的各位怪罪你,骂你是不孝子孙。”
李肃:“我只是让你给父亲大人上柱香,你却说出这许多话来推三阻四,倒是有了点儿上一世伶牙俐齿的样子。”
他接着说:“我知道你有很多怨言,放心,上一世你想要的,这一世我都会给你,但你要先学会服从我。”
王承柔:“你果然是在骗赵涌彦,你根本不会做他的臣子,也不会不当皇帝,你只是要耍他利用他,”随着话题的深入王承柔开始思考,她越说越慢,“除此之外呢,你这么做的目的还有什么?”
“你要用他来对付张宪空?!”王承柔提高了声音,“因为你太骄傲了,骄傲到不能允许自己亲自出手对付他,但你又容不下他,所以,你想借赵涌彦,一个帝王之手来除掉他。”
李肃笑了:“嗯,说得不错,但有一点你说漏了,承承,我不想亲自对付他,只是因为我太过骄傲吗?更多的原因不是因为我恨他吗,恨到要蔑视他的一切,他算个什么东西!也配我亲自出手!”
李肃带着狠意的声音在空旷的祠堂里回荡着,他重新放低声音又问:“可你说我为什么要恨一个,本该与我没有任何交集的人?”
王承柔:“你恨错人了,你该恨的是我。”
李肃没有承认也没有否定,王承柔问他:“现在这里没有别人,我最后问你一遍,你会说实话吗?”
李肃:“不用激我,这于我没用。承承,不要与我耍心眼,我在勤勉殿就说了,你想知道什么,可以直接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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