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6年8月26日,广东省禁赌委员会成立。省主席黄慕公任委员长,三路军总司令陈诚、四路军总司令余汉谋任副委员长,民政厅厅长王应输、财政厅厅长宋子良、省党部特派员曾养甫、高等法院院长史延程等人为委员。
禁赌委员会宣布务必于1936年9月1日禁绝赌博。
一场轰轰烈烈的禁赌运动开始了,一时间,赌博界黑云压城,赌场老板如大难临头,惶惶不可终日。
叶汉预计的赌场末日降临,但傅老榕仗着财势仍不失风度,坐阵不乱,频频与政界人物接触,生意照做。
叶汉似乎已看出了隐忧,他坚持劝告老板放弃大陆。他分析说:“新权贵顶着上面的强大压力,索求自然不菲,内地禁赌,香港赌客不敢过来,丧失客源,生意将会每况愈下。‘见好就收’是最明智的选择,但当初老板不听劝告,不过现在还来得及,亡羊补牢,未为晚也。当然损失也是在所难免的,最起码现在转手赌场,价钱会打折扣,但我们已别无选择。”
傅老榕明知叶汉的建议很好,但他并没有很快采纳,一是他对大陆仍抱最后一线幻想;二是建议由叶汉提出来,面子上过不去。
事实正如叶汉估计的那样,客源锐减,进项日少,且政界人物狮子大开口,场面越来越难以维持。这时候他才把叶汉叫去,但口气仍然是家长式的:“叶汉,你别得意,叫你来并不是因为我采用你的建议。其实早在几年前我已计划移师澳门,但那时卢九与澳府刚刚签订赌博专营合约,我插不上手。”
叶汉说:“豪兴公司的合约今年刚好到期。”
“我知道。”傅老榕说,“在你没有提建议之前,我已经派人去澳门打探了,卢九的赌场一直办得很不错,他有续约的打算,我们插不进去。”
叶汉说:“按规则可以公开竞投,只要舍得出高价,我们完全可以把专营权争取过来。”
“你认为我连这个简单的道理都要你指点吗?”傅老榕突然板起面孔,“明着告诉你,我就是为了和你赌气,才有意不去澳门的!”
叶汉噎住了,瞪望着傅老榕。
“人争一口气,佛争一炷香,我就这脾气。当初‘大天二’扬言要毒死我,我就要死给他看!丢那妈,‘大天二’是杂种,不敢给真药我喝,你以为我感谢他?呸!我瞧不起他!”傅老榕哼了一声,接着说,“还有你,以为会玩几枚骰子,就以为了不得。当初我确实急需骰宝人才,但你不主动求我,我宁愿不开也不会收你,为什么,你懂么?”
一种强烈的屈辱感涌上叶汉心来,他大咳一声,一口浓痰掷地有声。傅老榕避开地毯上的痰,横了叶汉一眼。
“我没必要懂什么。”叶汉昂起大脑袋,“移师澳门的建议从来就是我提出来的,爱不爱去是老板的事,我没必要拱手让出来装潢别人的脸面。”
“叶汉,你这是跟谁说话?”
“跟老板。难道你连自己身份都忘了?”
“那你为什么用这种口气?”
“我就这个性,当初你录用我时就知道。”
傅老榕涨红了脸,四下望望,幸好没有人在场,但这口气仍难以咽下,赌气说:“澳门我肯定不去了!”
两人不欢而散。一连数日,傅老榕那边一直没有动静。半个月后,叶汉突然接到通知,要他去董事局一趟。狗仔说:“汉哥,这一天终是避免不了的,傅老板让你走呢。”
叶汉也一惊,喃喃道:“没想到傅老榕居然动真格哩!”
《赌王》第四章濠江艳遇(1)
叶汉被带到董事局,宽敞的会议室并不见傅老榕的影子,只有简坤笑吟吟地请他落座。
叶汉满腹狐疑地四下张望,简坤似乎看透了他的心思,做了个“请坐”的手势说:“傅老板去广州了,嘱我和你谈谈。”
叶汉慢慢把屁股放在沙发上,眼睛望着简坤,猜测他葫芦里到底要卖什么药。“傅老板很赏识你,说你脑子灵活,点子多,敬业,特别是有经营赌场的天分,还说如果我能及得上你一半他就——”
“简坤,有什么话你直说好了,不必转弯抹角。”叶汉打断简坤的话。
“是这么回事,”简坤咽下要说的恭维话,“傅老板决定把这边的赌场处理掉,一心一意去澳门发展。”
叶汉的紧张松弛了,同时一口痰也从胸腔涌了上来。
“傅老板很赏识你的才干,加之在澳门呆了十余年,对那边的情况都了如指掌,所以,他决定重用你。”
叶汉听到此处,痰破例地没往地毯上吐,从茶几下扯了一片卫生纸包着,很认真地放入痰盂里。
“傅老板认为,要进军澳门,最大的障碍是卢九,如果能与他合作,当然更好;如果不能合作,我们势单力薄,且是外乡人,怎样才能击败卢九,争取到澳门赌博专营权?”
“与卢九合作,这是万万行不通的。一来卢九不是一个好合作的人,独断专横,不听别人建议,跟傅老板很难搞到一块;二是他身边还有两个合作伙伴,不会再接纳外人,就算接纳,以后他们三派联合对付傅老板,日子肯定不会好过。因此,惟一的办法就是取代卢九。傅老板考虑得很周到,作为外乡人,若要击败在澳门根深蒂固的地头蛇卢九,确实不是易事,但并非完全没有办法。”
“如此说来,叶先生早就成竹在胸了。请讲,我一定详细向傅老板转告。”
“要取代卢九,最好的办法是在澳门找一位有势力的本地人联手作战,方能知己知彼,异军突起。”
“好建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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