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岩描述生动,时聆的回忆一并铺色,当时疼痛不顾旁的,此时想起商行箴将他面对面抱起,结果过程全被记录围观,他在夏岩面前腾升了几分羞耻:“对不起啊岩哥,马扎没踹坏吧?”
“那倒没有,不重要,我就看他挺宝贝你的。”夏岩道,“不过你以后还是少出入点人杂的地方吧,不然再拉个什么口子,我看多少手都不够他砍的。”
时聆没反应过来:“……什么意思?”
“他没跟你说?”夏岩诧异,“把你划伤那人刚蹲完局子出来不久,我顶不顺眼那些在我店里闹事的,就找关系把人弄回来了,想给他点教训。”
时聆急道:“然后呢?”
夏岩说:“然后商行箴说丢给他处理来着,第二天跑来我店里,眉头不皱一下就将那人右手摁桌子上砍了,嘶——妈的比我还狠呐。”
宛如亲眼所见,时聆瞪大了眼,右手五指往里蜷了蜷。
夏岩看了眼手表,跟他道别后又转身回雪鲸酒吧里了,时聆怔忪地钉在原地,直到被经过的人碰了臂膀,才恍如大梦初醒。
他没了闲逛的兴致,到马路对面乘上回程的车,一路无神地盯着窗外。
“砍掉一个人的手掌很容易”,原来这一句不单单是警告,而是商行箴雕心雁爪之举后的表面大度。
时聆想着昨夜零点商行箴与他高楼跨年时眼里的温柔,想着商行箴因为他的欺瞒而把他拽进水里的狠心,想着商行箴肩胛的陈伤,想着商行箴抚过他后背时的隐忍。
他翻出手机里偷存的商行箴的部队旧照,又掌心朝上看看自己的右手。
屏幕熄灭,他把自己的右手缩进了袖口,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
才八点刚过,别墅庭院的门洞开着,孟管家惊讶道:“怎么这么快回来了?”
时聆摇头,夏岩提过的事实对他的冲击力太大,可他无法拿它来倾诉。
他的情绪波及到了杨纳瑞,没得到他归家的抚摸,小羊蹦上二楼踢踢踏踏跑进他房间,低头用小角拱他的膝盖。
时聆坐在床沿,伸手撸一把小羊浅灰的绒毛:“杨纳瑞,你觉得叔叔怎么样?”
杨纳瑞不会回答,将下巴搭在他的手心,冲他眯起了双眼,时聆似乎这时候才恢复点右手被冻僵后的知觉。
兜里手机的两声振动触了他的神经,时聆抽回手,掏出手机点开,好巧不巧是他此时最不敢面对的商行箴发来的消息:在家么?
毫无难度的日常提问,时聆却对着屏幕斟酌许久,实话实说是最保险的回答:在。
商行箴:拍两张杨纳瑞的照片,让我小侄女看看。
时聆手机里一堆羊片,不过还是怼着杨纳瑞的脸拍了两张传过去:你相册里没有吗?
商行箴挨在沙发上敲字儿:有,不过问你要的话能趁机更新我们的聊天界面。
时聆:不是因为你把小羊拍得不好看吗?
商行箴兀自笑了一声,回复道:你那几个朋友一致认可我的摄影技术,你别找茬。
一来二去,文字消息把两张没空点开的照片顶了上去,桃酥趴在一边嚷嚷:“小叔,我还没看清小羊呢!”
商行箴滑上去点开图片,两张来回翻了翻便退出:“好了吧?”
“哪有这么快!”桃酥年纪小力气大,扒着他的手将界面拨回去,“啊啊啊时聆?”
商行箴忙收起手机:“瞎叫什么。”
“三个小写a嘛,啊啊啊,他是谁呀,不是说小羊是你家里的吗?”桃酥握着博美的爪子轻晃,“你拿别人家的小羊诓我是不是?”
“没那闲时诓你。”商行箴说,“这是我跟他的共有财产。”
桃酥不懂就问:“什么是共有财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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