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聆将杯子掐出了浅浅的一道凹痕,没料到商宇提到了这茬。
“他俩是亲的,不过那个堂哥已经不在了。”商宇说,“被人逼得跳楼自尽的。”
当年发生那件事时商宇年纪不大,他了解得也不多,所以言语间比起对整件事起因发展的细节描述,他更多的是对齐晟所作所为的抨击。
尽管这桩旧闻时聆已从商行箴口中听过一遍,但现在商宇说起,他还是感觉五指掐着的凉意直钻到了心里。
回去的路上,时聆趴在商宇的背上一声不吭,商宇看了眼后视镜:“怎么了贝贝?”
明明头盔护目镜挡着风,时聆却依然感觉自己的双眼像是被吹得泛了酸意:“当我哥哥吧。”
然而风声飒飒,将他声音不大的话语吹散了。
鉴于商宇被商行箴私下谈过话,虽然满嘴喊着“宝贝”的坏毛病改不掉,好歹晚上没再嚷着跟时聆一块睡,就搂着他的大笨过日子。
连续几天跑外面兜圈子,商宇揣着驾照骑过瘾了,周六终于肯安分守己窝在别墅里,撺掇着商行箴和时聆去游泳。
商行箴给时聆买的泳裤让孟管家洗过,他已经换好了,留着上半身的t恤却要脱不脱,赤脚立在被阳光晒得滚烫的岸上盯着池面发愣。
商宇迅速热身完,迅猛地一头扎进水里,碧蓝中溅起一片白白的水花,商宇冒出脑袋甩了甩水:“宝贝儿过来!”
时聆面露难色,生平第一次不敢脱掉上衣不是因为后背的伤疤。
身后商行箴姗姗来迟,解掉浴袍扔在躺椅上,露出傲人的肌群:“不敢下水?”
时聆幽怨地盯着他,齿间挤出字句:“你昨晚把我嘬太红了,还没褪。”
昨晚黑了灯兴起,商行箴又不懂控制力道,闷笑道:“谁让你又不给我。”
“没你这样的。”时聆说,“商宇跟我们同一层楼。”
商行箴道:“就他睡得跟死猪似的,房间还隔那么远,谁能听见?”
“你们下不下来啊!”商宇游了个来回,淌着满脸水高声催促。
“把衣服脱了,”商行箴说,“他脑子笨,看不出来的。”
说完,商行箴往前迈一步,撑着池岸下了水,挪到扶梯前张手,仗着商宇游到远处,他安抚道:“宝宝,过来。”
时聆定了定神,趁着商宇还没冒出脑袋,他迅速脱掉上衣往商行箴的浴袍上一扔,扒着扶梯下了水,扑进商行箴怀里。
时聆其实会点游泳,就是不会换气,游个几米远就掂着脚尖站直了,吸一口气能继续游。
商行箴先驮着他来了两圈,随后把人从背上弄下来跟在他身侧教他边游边换气,商宇扑腾过来:“宝宝你看我啊,这样——”
商行箴手一松:“你他妈能不能别一时换一个称呼?”
失去辅助,时聆连忙站了回去,商宇一低头就能看到彼此之间区别巨大的颜色。
一口气哽在喉咙,商宇瞬间也觉得自己不会换气了,他看着商行箴,看着眼前这个他敬重的哥,忘了他曾经砸重金给自己买下限量版的水晶三角琴,忘了自己这几天骑着他的车、载着他的宝贝逍遥地四处窜,只记得他欺负了自己单纯无助的贝贝。
“这也不让,那也不让,我看你这人真是莫名其妙、不怀好意、居心叵测!”商宇成语三连,一转身游走了。
商行箴喊住他:“去给时聆拿瓶运动饮料过来。”
商宇昂起脑袋游来游去:“谁爱喊宝贝谁去!”
时聆其实不渴,但也不想看着好端端的兄弟俩反目成仇,他朝着池岸的方向走:“我去吧,你们要喝什么,我顺便拿过来。”
商宇见状,忙撑着台面跃上岸:“算了算了,还是我来吧,谁让你是我宝贝呢。”
地面积了滩水,商宇裹了个浴巾,趿上拖鞋往屋里去了。
时聆抓着岸上的砖面,说:“他是不是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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