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紓方从惊吓中回过神,瞪着双眸喘了几口气,身子犹在颤抖,在她身侧的落雪抬手抚着她的后背,轻言细语的安抚。
她今日来了葵水,身子本就不适,如今还遭了惊吓,心情更是糟糕,火气倏地充斥心头。
只见她猛地一拍轿辇扶手,双眼怒睁,厉声斥道:瞎了你的狗眼不成!连这点路都看不好,本宫要你这等废物有何用!
宫婢黄门们听了立马下跪,在地上匍匐成一片,齐声声的求饶:求公主息怒!!
落雪瞟了他们一眼,轻声开口:公主
淮姝,怎的发如此大怒?
蔺紓拧眉闻声抬眸,见到绕过花坛走出来的两人,登时微怔。
方才说话的是大皇子蔺琮,他身边站着的男人
是盍邑。
蔺紓很快便收了脸上的怒容,像方才那场闹剧从未发生过一样,抬手扶了扶头上略微有些歪的步摇,语气散漫的回道:宫里的奴才手脚蠢笨,让大皇兄见笑了
说罢,还打量了眼他身边的男人。
轿辇上的少女一改此前明艳华贵的穿衣风格,出奇的身着一袭玉白衫裙,此刻正目光淡淡的望着自己,不说话时倒是有几分出尘的风采。
盍邑收回视线,抱拳朝她行礼,声色低沉:见过公主
蔺紓挑眉唔了一声,全当免礼。
按礼说她年纪比蔺琮小几岁,应当下轿与他行礼,可她偏不,就这么像没了骨头似的懒懒倚在轿上,漫不经心的半掀眸子道:淮姝身子不适,就不下去与大皇兄见礼了
蔺琮似也习以为常,无丝毫不虞,反而还神情担忧的看着她:既是如此,那你还是赶快回宫歇息去罢!
不说还好,一说盍邑果然发现轿辇上的少女脸色苍白,神情恹恹,也不知犯了哪门子不适。
而后蔺琮又肃起一张脸,转头对地上跪着的宫婢黄门们扬声斥道:你们几个仔细着些!若是让公主出了什么闪失,你们有几个脑袋能担待得起?
宫婢黄门们听了皆俯首应声。
蔺紓见着他这副假模假样,就欲反胃作呕,暗暗在心底里啐了一声,然后假意扯了个笑:多谢大皇兄关心,只是这些奴才虽愚笨,却也还是本宫宫里的人,妹妹回宫后自会加以管教,就不劳大皇兄费心了
不等他再出声,又道:若无别的事,那淮姝先走了
看样子,是半句话都不想再与他多说。
落雪极有眼色,听她言罢,立即命人起轿。
盍邑侧身为她让路,轿辇经过他身边时,忽然有什么东西落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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