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还未了“玄鹤道长”眉头一皱,接道:“崔老师,此时此地不容客套寒暄,贫道请问汉白玉镯现在何处?”
“独臂灵宫”崔杰鑫淡淡一笑道:“如道长倘认为在下尽情知悉,那么在下只有答覆汉白玉镯多半在江少山主身上。”
“玄鹤道长”眉头更为浓皱,目光中泛出一丝愠意,冷冷说道:“现在江少山主身在何处?”
崔杰鑫暗说:“这武当牛鼻子竟挟恩索惠,实在可恶。”不由心头上怒气上涌,可是心一转念,小不忍则乱大谋,又强行抑压下去,和颜悦色道:“如今少山主等人被姬游迫得无路可奔,现望打帮河下游逃去,在下奉少山主之命急奔滇境,欲颁请‘七星手’浦六逸赶来救援,途中竟遇上‘恶子房’聂丰,被他点上阴穴勒逼口供,正巧敝山孙老师赶到,与聂丰在舍死忘命拚搏,在下趁机攀上马鞍,放辔急驰,竟相遇道长,适时救得在下性命。”
“玄鹤道长”闻言大为惊愕,别面向身後两背剑道人说道:“难怪我们暗派在姬游的几位老师,直到如今还未得他们一点信息,原来赶去打帮河下游了。”
“独臂灵官”崔杰鑫听得心头一震,忖道:“原来他们竟派有人手潜伏在姬游匪党中,自己谎言虽能取信他们於一时,但终久真相必会大白。‘玄鹤道长’固然正派,却出手狠辣异常,江湖众所周知。万一翻脸,自己身死不要紧,误了少山主的大事却百死莫赎。”那刮起尘砂的山风吹袭身後,由不得生出砭骨寒意,机伶伶连打两个寒噤。
两背剑道人互望了一眼,默然无语片刻,只听一道沉声说道:“事既如此,不如赶去打帮河下游,再若犹豫,就怕来不及了。”
“玄鹤道长”“哼”了一声道:“师弟们敢是心责愚兄既不未雨绸缪,又不事後补救,坐失良机是麽?”
两背剑道人不禁面色微变,躬身稽首道:“这个……小弟们不敢妄自菲薄师兄。”
“玄鹤道长”面色稍霁,目光又移注在崔杰鑫面上。
此时崔杰鑫腹中怔忡不安,思忖不出一个脱身之策,面色阴晴数易。
这一切俱落在法慧上人眼中,上人神目如电,就知崔杰鑫话中必有不尽不实之处,当下微微笑道:“崔檀樾不可欺骗老衲,方才所说没有半点虚假麽?”
“独臂灵宫”崔杰鑫心中一凛,暗道:“这老和尚好锐利的眼力。”面色一正道:“在下说话句句是实,并无半点不实。”
法慧上人淡淡一笑,也不再说。
“玄鹤道长”闻言,不由疑云顿生?法慧上人一代高僧,绝不能无由而指,两目神光逼视在崔杰鑫的脸上,却瞧不出他有半点可疑,一脸正气,略一沉吟,缓缓说道:“崔施主,风闻施主是个忠心卫主,义薄云天的汉子,贫道绝无不敬之处;但正邪之分,君子涉身宜加辨明,浦六逸在绿林中虽较一些穷凶极恶之辈略好,行事也颇有分寸,然而无非是笼络人心的手段,盖棺论定,是好是歹目前尚属言之过早,何必病急乱投医?贫道奉命之初,再三思维,念及贵山新遭变故,君子不能乘人之危,故少山主间关万里途中,贫道曾邀约罗令铎面晤,允称代报此仇,并应承收贵少山主为俗家弟子,只要以汉白玉镯凭取‘内功拳谱’该书中一切秘奥武学悉数相授贵少山主,但罗令铎老师执意不从,贫道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不过贫道绝不由贵少山主手中劫取,一定要从匪徒身上夺下,这点崔施主总该明白,万一‘内功拳谱’落在鬼头手中,武林遗毒无穷,望崔施主善体贫道苦心,指明贵少山主所走途径,使贫道等也好措手。”
崔杰鑫闻言,脑中已思索了无数百遍,“玄鹤道长”的话虽是正理,但又有难言之苦,含笑庄色道:“道长字字金言,在下敢不恭聆教诲?但道长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玄鹤面色一愕,道:“为甚麽?”
崔杰鑫缓缓接道:“道长前说固是正理,但崔杰鑫忝居人下,只有唯命是从,甚难更改少山主本意,少山主诚孝拘谨,老山主遗命不敢不从,罗堂主受命托孤重责,鞠躬尽瘁,死而後已;道长虽面面顾到,说是由匪徒手中夺取汉白玉镯,避免趁人於危谤言,道长你不想这汉白玉镯是老山主传袭之物,岂可平白失去?纵然道长得手,难保少山主不向贵派生事,至於少山主由何途径而去,方才已然说明,不容另赘。”
“玄鹤道长”不禁面上变色,冷笑道:“崔施主,贫道前说本著一番善意,难道贫道此事做得不应该么?”
崔杰鑫不觉朗声笑道:“‘内功拳谱’现在浦六逸手中,道长不亲自前往黑龙潭登门索取,反向敝山用尽心机,舍本逐末,只怕武当落得个欺善怕恶之名。”
“玄鹤道长”勃然大怒,喝道:“施主说话这等无礼,贫道说不得要出手冒犯了。”
一旁的法慧上人道:“善哉,道长岂可轻动无名火?当前急务还是玉镯,千万不要落在匪徒手中,及早为计尚不太迟。”
“玄鹤道长”究竟是武当名宿,闻言一腔暴怒逐渐平静,微笑道:“那么上人与贫道们赶奔打帮河去吧!”接著又道:“崔老师,相烦引路,免得贫道们苦苦摸索,事若有成,敝派定感恩如山。”
“独臂灵官”崔杰鑫大感为难,迟疑不决,正在这当儿,忽闻道旁不远处怪石之後扬起一声慑人心魄的长笑。
声起人出“嗖嗖”窜出十数条轻捷的身形,只见为首窜出一人,身如离弩之矢般,双臂暴伸向“独臂灵宫”崔杰鑫当胸抓去,带起破空疾啸之声。
崔杰鑫及时惊觉,单臂一旋“神龙出谷”劈出一招,人也藉势飘开丈外。
那人凌空飞攫的身形,为崔杰鑫一掌劈空掌力只飞攫之势缓得一缓,仍自流星飞电般攫去。
法慧上人喝得一声:“好孽障!”大袖一拂,只见那人暗哼声中,翻了去,身形一旋,双臂猛沉,轻飘飘与同党同时落地。
说来话长,其实不过转瞬间事。
法慧上人袖拂气劲已运出六成功力,见来人毫无损伤,身法立诡轻奇,不禁微“噫”
了声,只见来人是个大身少,秃顶无须老者,身後环列着俱是些绿林巨擎,黑道高手,白眉皱得一皱,沉声道:“阿弥陀佛,来人可是聂施主?”
秃顶无须老者两目泛出凶光,哈哈笑道:“不错,大师慧眼不差,‘恶子房’聂丰就是在下!想不到少林高僧竟插手这段无由的是非中,为著保??少林清誉起见,依在下奉劝,大师还是不要管吧!”
法慧上人本就不尽赞同武当此举,师出无名,贻人口实,但碍於武当掌门情面,不得不随来,闻言怔得一怔。
“玄鹤道长”大怒道:“好一个利嘴的匹夫,颠倒是非,混淆黑白,贫道只问你为何而来?”
聂丰忽然仰天哈哈长笑道:“‘恶子房’聂丰本是绿林巨寇,爱取厌弃,众所周知,不过……”说此略顿,面色一寒接道:“武当一脉既自居正派之列,又是三清座下,自应清净无欲,日诵黄庭,为何竟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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