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站着四个宫女四个太监,好歹也算大庭广众,不能丢人,于是她强自镇定地回答:“微臣拜见皇后娘娘。”
微臣。
这个自称一出,皇后的脸色不太好看,把弄着手上长长的金护甲,先朝着魏羡渊道:“魏大人应该还在当差的时辰吧?在宫外也就算了,宫里也要跟自己的夫人黏在一起吗?”
“回娘娘。”魏羡渊拱手:“卑职奉陛下之命,带千机使巡视宫中需要加防的位置。”
就算跟自己的夫人黏在一起,那也是皇帝允许的!
皇后沉默了,整个大殿里瞬间只剩下她摆弄护甲的声音,指甲划在那镶珠宝的金护甲上头,听得人心里麻。
未央最不喜欢这样了,有什么话不能直接说啊,一直不吭声吓唬人,有意思吗?
良久,皇后才像是回过神来一样,重新开口:“今日本宫见魏杜氏也没别的事情,只是驸马伤在你手下,是不是也该给公主一个交代?”
说起这事儿,未央挺了挺腰:“回娘娘,微臣不过是自卫伤人,按照晋国律法,是无罪的。”
“哦?”皇后看了公主一眼:“这算个什么说法?”
萧祁玉皱眉:“你的意思是,驸马先想伤你,所以你才重伤于他?可就本宫所知,驸马不会武,与你的关系也算亲近,缘何会想伤你?”
伤人心也是伤啊,未央心里嘀咕,嘴上却是一本正经地道:“请皇后娘娘公主殿下明鉴,命妇回娘家探亲,并未给驸马爷过请帖,驸马爷不请自来,冒犯于微臣,故而微臣只能动用机关,以求自保。”
“他冒犯你?”萧祁玉冷笑:“去你杜家冒犯你,你当驸马是傻的吗?”
“公主误会了。”未央道:“不是身体上的冒犯,是言语上的。微臣乃魏家儿媳,夫君尚在,驸马却口出狂言要微臣给他做妾……这委实太荒谬,所以……”
皇后听得直皱眉:“这都是个什么事儿?”
“母后。”萧祁玉低声道:“您别信她的,这女人狐媚得很,对驸马一直有心思,驸马才看不上她呢。现在驸马没醒,没法为自己争辩,所以她就在这儿信口开河。”
皇后颔,拿帕子掩着唇道:“可是她现在是朝廷命官了,母后也做不了主。”
萧祁玉气急:“父皇这是做什么呀,一个女人,也能为朝廷办事?她先前在魏家就不受待见,被赶回杜家的,外头百姓都是在骂她的,父皇倒好,反而封她为官?”
“你父皇的心思,母后也看不明白。”皇后抿唇,坐直了身子看着下头还跪着的杜未央道:“既然事出有因,那便等驸马醒转,双方对峙,再行定论吧。”
“母后。”萧祁玉很不高兴地拽着她的衣袖。
“傻孩子。”皇后低声道:“这条路走不通,就走别的路,母后教你的东西,你都忘记了?”
眼珠子一转,萧祁玉还是不甘心,但也没办法,只能收回手瞪着杜未央。
“魏杜氏起来吧,既然还有皇命在身,那就先做皇上交代的事情。”皇后道:“最近不太平,本宫这凤鸣宫的确是需要好生护卫,就有劳千机使了。”
未央起身应着,跟魏羡渊一起躬身告退。
“我总有点不祥的预感。”出了主殿,未央扯着魏羡渊的袖子直哆嗦:“这一块儿能不能交给别人啊?”
魏羡渊睨她一眼:“怕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你说得轻巧!”未央跳脚:“得罪了公主和皇后,人家挖坑给我跳,我还有活路吗?”
“没有。”魏羡渊想也不想就摇头。
未央怒了,张口就想咬他手腕,谁曾想这人却慢悠悠补了一句:“但你有我。”
微微一愣,未央眨了眨眼。
有他?对哦,他们名义上依旧是夫妻,魏羡渊不会对她见死不救的!
这么一想,心里竟然立刻踏实了下来,嘴上倒还挤兑了一句:“真出事了,你能护着我不成?”
“不能。”魏羡渊哼笑:“但是有我在,压根出不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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