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三十这天上午,佟春草早早的就让二十个婆子回去了。
古代年味重,过年可以说是普通人一年中最重要的日子。
就连桥头村这样的小村落,平日里互相背后嚼舌根,到了这天,也要集体上山拾柴火、砍竹子,为了今夜全村燃火守岁,明日一早鸡鸣后全村放爆竹。
村长来叫人的时候,佟春草喊上了佟大狗,让葛秀芬和郝淑兰待在家里看孩子。
埋头砍竹子的时候,不断有女人家凑到她旁边,问:
“春草,怎么好些天不见你那个相好了?”
“春草,你知道不?沧生他娘听说你得了个有钱的相好,都气出病来了!半个月不出来见人,瞧瞧,今天也没来呢!”
“春草,听说你相好还给了李沧生五十两银子,让他做娶媳妇用的?他好大方呀!以后他给你礼金,岂不是更多?”
“春草,你怎么不上你相好家过年去?”
“春草,你那个大少爷,以后打算娶几房姨太太呀?你问过他没?现在有几房?”
对于这些问题,佟春草只一笑置之,并不回答。
反正她说什么都是越描越黑。
随着带娃时间的增长,她也从最开始的手忙脚乱、心里没底,到如今一切上手,感觉还算容易。
对于外界的风言风语,她也有了新的理解。
孩子还小的时候,只管吃饱喝足找妈妈,满足这几条,他们就能健康成长了。
这个时候,外人说什么都跟他们没有关系,他们即听不见,也听不懂。
等到他们年纪再长一些,她一定能搬到城里去了。
到时候换一个生活环境,大不了编个身份重新做人。
说孩子爹在外当兵也好,说在京城经商也罢,反正不是去了外太空这种离谱的说法,让别人再说她孩子是没爹的“杂种”就行。
不多时,大部队收工下山了。
李家派来的人里没有李沧生,这让八卦的人们少了许多兴致。
李家二哥远远看了佟春草的背影一眼,对老大道:
“上回在张五七那里,沧生帮了佟春草,我还以为他们两人有戏呢,哪想佟春草翻脸不认人。”
“没有吧?”李家大哥回说,“那次春草妹子不是叫了我们上她家吃饭?还特地看着沧生说的。是后来娘不让咱们去,他俩才没戏了。”
这时李家三哥插嘴道:“那没办法!娘不答应的事,谁敢干呀?再说娘也是为了沧生好,沧生才这么年轻,就要去给别人养孩子,还是三个,太亏了!”
李家四哥也道:“就是啊,都是女儿还好,偏还有一个儿子,养不熟的,就是给人当牛做马白打工而已!”
“……”
佟春草回到家里的时候,沈睿已经在堂屋逗三个孩子了。
“好不好看?好不好看呀?我们就故意换着穿,对不对?这叫做、与众不同。”
沈睿刚刚才知道,佟春草的孩子是两女一男。
所以此时大宝和三宝的脚上,穿着深蓝色的虎头鞋,而二宝的脚上,穿着粉色的虎头鞋。
小小的二宝睁着大大的眼睛,看了看鞋,又看看沈睿,脸上满是疑惑。
佟春草进到堂屋来,看向沈睿说:
“沈大东家,好久不见呀。”
她语气坦然。
毕竟上次的事情过后,她很自然的认为,沈睿所做种种不过是为了毁掉婚约。
而他的所谓殷勤,大约是牵连她的补偿。
至于他是不是喜欢自己,佟春草觉得,以自己当下的姿容,吸引男人的一时喜爱很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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