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兰馨不由哑然,沉默了片刻方道:“如此说来,真是安远伯父无疑了。”
顾谨也叹息道:“我说来简短,但这一切我却都查证过的,那些证人之言的确丝丝入扣,合情合理,不像是捏造的,谢安远身上的罪名估计很难抹掉,如今尊府还不如多想想如何把其他人撇干净。”
谢兰馨烦恼道:“沾着一个谢字,又都是住在我家,如何能撇得干净!”想到之前谢月牙还说自己污蔑她,谢兰馨真是委屈死了。
☆、第一百零四章认罪
顾谨对此也没有太好的办法,他犹豫了片刻,只能安慰谢兰馨:“现在事情没成定局,总有转机的时候,你也别太过着急,等令堂与兰轩世兄回来,把这些事告知他们,由他们寻人年商议,只怕就有了办法,我这里也会循着吴尚书和谢安远这两条线继续往下查查,说不定就有什么新发现。”
“有劳世子了,那位吴驰仁举子,可说是此案的关键,如果能找到他就好了。”谢兰馨念叨着“吴驰仁”的名字,“吴驰仁啊吴驰仁,你究竟会躲在哪里呢?”念了几遍,突然瞪大了眼,朝着顾谨道:“顾世子,这‘吴驰仁’分明是‘无此人’啊,这名字是瞎编的!”
顾谨早想到了这名字未必是真,却也没留意这谐音:“如此,这人倒似乎有心戏耍人呢。”便是捏个假名,也无需这般明显啊,顾谨觉得这人通名报姓之时,应该没少在心里笑话他人。他都能想象那人的心里活动:我已经告诉你们无此人了,你们还要上当,那棵不怪我了!
谢兰馨也不由咬牙:“这人好生嚣张,我觉着他只怕还未必逃了,说不定就躲在那儿瞧我们的笑话呢。”
顾谨也道:“是有这个可能!如此,吴尚书被人陷害的可能性就更高了。只是这些却只是我们的猜测,不足以叫人相信啊。”
谢兰馨郁闷地道:“是啊,明知道是被人陷害,却洗刷不了清白,真是憋屈死了!”
顾谨看她跳脚不已,颇有几分当年的娇俏的模样,倒有了几分熟悉与亲切:“世妹,莫要心急,既然这吴驰仁很有可能还在京中,那我一定会把他找到。再说,也不是只有他才能证明清白的,那些人证处,我回头再细看看,说不定就能找到有利于我们的线索。”
谢兰馨深深吸了口气,告诉自己不要焦躁,细心想想前后的那些消息,便突然有了个想法:“顾世子,你之前说,这案子牵涉颇多,到底牵涉了那些方面?那些落第举子是不是单纯抱不平,背后有没有人鼓动?”
顾谨没想到她能想到这些,点点头道:“朝中刘丞相和韩太师分歧见多,底下百官已分成了几派,此次科考,主持会试的人选就百般难定,后来还是皇上一言而决,由吴尚书任主考官,两位副主考,各有倾向,因而我们也早就怀疑有人为陷害吴尚书弄出了这一出戏,令尊等不过遭了池鱼之殃。当然,令尊也不是没有仇人。因而此番舞弊大案,援手的有之,落井下石的更不在少数。”
“那这么说来,这个‘吴驰仁’说自己是吴尚书的侄子,很有可能就是为了陷害吴尚书喽?”
“确实有此可能。”
“那安远伯父也是被人陷害了?如果查清楚,他是不是也能没事?”谢兰馨期待地问。如果谢安远没事,自家爹爹就更加没事了。
顾谨摇摇头:“这却难说,却要看他牵扯得深不深,是被诬陷还是上当。”
“这么说来,我们家还是脱不了干系啊。”谢兰馨有些沮丧了,好像这次怎么也脱不了困了。
顾谨正想安慰她,谢兰馨又打起了精神:“顾世子,查探的事就有劳你多多费心了,拜谢的话,我也不多说了,一切都容后再报。”
顾谨便忙道:“这都是分内之事,能为谢家尽一份绵薄之力,是我们的心愿。”
在此也逗留了不少时间了,顾谨便起身告辞。
谢兰馨忙恭敬地送他出了二门。
顾谨出了谢家,便快马加鞭回府。
靖平王府中,此时已有几人等候他多时了。
顾谨回府后没有多耽搁,便径自前往书房。书房门口守着的暮雨等人默不作声地打开门,让他进去,而后,书房四周,守卫更是森严。
“祖父、舅舅、表兄。”顾谨和书房在座的一一打过招呼,“我从谢家哪里又得了条新的消息……”
面容苍老,满头白发,却精神矍铄的靖平王顾守业坐在上首,他的旁边是眉目间中一股郁郁难消,神情桀骜的吴王,而另一边则是瘦削温和的安郡王萧衡,与在外人面前不同,他此时只有瘦,并无病弱之感。
顾谨能知道那么多的消息,自然不是全凭一己之力,眼下在座的都有为他出人出力,与他一起商议如何着手调查。
谢府的变故一传来,吴王便说了:“有恩与我者,年再久,也当报答。”同样的,有仇的,他也没有一刻忘怀。
三府人虽低调地蛰伏,但手底下的多年的经营,并不弱,顾谨也是此番回京了以后,才慢慢地了解到这些背后得势力。
吴王曾经嘲讽地道:“不管如何,总要活命啊。”
顾谨这才明白,当年祖父和舅舅们,那般放纵自己的性情,并总营造出表兄病弱的样子,全是为了自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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