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无烟的暗卫焦急地说道。199txt
就在此时,走廊里传来一阵脚步声,那些搜查的侍卫竟直接奔了瑟瑟所在的雅室,推开房门,持刀涌了进来。为首的侍卫手中执着一张画像,见到坐在桌畔安然饮茶的瑟瑟,眯眼和画像上的人比对了一番,回身禀告道:“韩总管,这正是画上之人。”
太监总管韩朔缓步走了进来,看到瑟瑟,眯眼笑道:“纤纤公子听旨!
瑟瑟愣了一瞬,倒是未曾料到,那皇帝也有旨意给她,而且,旨意给的不是江瑟瑟,而是纤纤公子。莫非皇帝并不知她的身份?可是……心中虽狐疑,瑟瑟还是起身听旨。
蝶恋花016章
“请圣谕!”韩朔拉着长调子说道,那尖利而冷肃的声音听的瑟瑟心中直发寒。十几名带刀侍卫列队两侧,身上所穿锦袍式样都是皇帝亲属侍卫队才能穿的紫袍。皇帝,倒真是高看她啊!
瑟瑟青衣落落,坦然淡定地跪在地上,静美的脸庞如玉清冷,唇角凝着浅淡的笑意。
韩朔展开圣旨,朗声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听闻兰坊女子纤纤,舞技高超,琴艺惊人,特准今夜进宫,参加朕生辰之宴!”
瑟瑟闻言,心,一点点地沉落下去。
皇帝竟要她去宫中参加晚宴,以兰坊女子之名义进宫,自然是为宴会献艺的。圣旨上,皇帝称她为纤纤,并未称她为江瑟瑟。不知皇帝是真的不知她便是江瑟瑟,还是刻意装作不知?
不过,既然皇帝称她为纤纤,很明显,她在兰坊的消息,是有心人透露给皇帝的。这个世上,知晓她便是纤纤公子的人并不多,除了夜无烟,便是风暖了。夜无烟和风暖应当都不会将她往宫中送,而太子夜无尘应当是不知自己便是纤纤公子。
夜无涯和莫寻欢或许也知道一点,但是,他们都没在瑟瑟面前提过,是以瑟瑟不很确定。
瑟瑟颦眉,究竟是谁?要她进宫献艺又是何目的?
韩朔看瑟瑟沉吟不定,压低声音道:“纤纤公子,接旨吧!这可是圣谕,你是兰坊的女子,若是抗旨,整个兰坊的人都会为你陪上性命。”
这一点瑟瑟早已想到了,此时由韩朔口中说出来,心还是微微一冷,清声说道:“民女纤纤接旨。”言罢,伸出双手,将圣旨接了过来。
“韩公公,我们兰坊多的是琴技高超舞艺超群的女子,譬如雨蝶的舞,墨兰的琴曲,不如让她们……”素芷看到瑟瑟接了圣旨,心中焦急,曼步上前,急急说道。可是,她的话还不曾说完,便被韩朔打断了。
“大胆,你这兰坊是不是不想开下去了?圣上的旨意说的很明白了,只要纤纤姑娘一人进宫献艺。难不成你还要抗旨?”韩朔尖着嗓子喊道。
素芷其实是想让雨蝶和墨兰代替瑟瑟去的,看样子不仅不可能,就连派个姐妹陪瑟瑟进宫,都不甚可能了。素芷心中焦急,脸上却依旧陪着小心翼翼的笑容,道:“公公,既然是献艺,总得有伴乐的,奴家的琴技也还不错,不如陪纤纤同去。”
“说了不用了!宫里难道还缺了伴乐的吗?纤纤姑娘,你也不用妆扮了,到了宫里,再梳妆也不迟,现下该动身了。若是误了圣上的生辰宴,那可不是小罪!”
素芷焦急地望着瑟瑟,瑟瑟明白素芷的意思,轻轻摇了摇头。她不能逃,如若是她一人,或许能逃走,但是,还有澈儿。就算带着澈儿能逃走,她也不能这么做。
嘉祥皇帝的手段,她还是了解一二的。
当年,他以福王之封,弑兄夺位,登上龙椅,成为九五之尊。嘉祥皇帝,还算是一位开明的君王,在位三十多年,内服中土,外威四夷,天下尽在其掌握之中。到了近几年,或许是因为年事已高,行事不再雷厉风行。且对自己的臣子,也日渐猜忌。爹爹那样忠心,也落得了被猜忌获罪的下场。
此番自己若要抗旨,兰坊的姐妹们势必尸骨无存。
而进宫,尚不知什么事,或许不一定就是死局。
瑟瑟考虑清楚,便随了韩朔,乘了马车,向皇宫而去。
瑟瑟并非第一次进宫,四年前,夜无烟从边关凯旋而归时,在宫里举行的那场接风宴,瑟瑟也是参加过的。时隔四年,再次进宫,真有恍如隔世之感。
今夜的皇宫,金碧辉煌,热闹非凡。处处挂着八角宫灯,芙蓉,牡丹,海棠,各色名花在暗夜里争奇斗妍,芬芳馥郁。
崇德殿内,灯火瞳瞳,丝竹清越,觥斛交错,盛宴,正是开始之际。
来得匆忙,瑟瑟依旧是一身青衫素服,此刻到了殿外,韩朔韩总管召了几个小宫女领着瑟瑟到偏殿去梳妆。自个儿则弓着身子进殿,去向皇帝禀告。
几个小宫女手脚伶俐,片刻功夫,便将瑟瑟妆扮妥当。因是皇帝生辰之宴,不能打扮太过素净,是以瑟瑟穿了一袭浅红色水月暗花锦裙,墨发梳成伴月发髻,髻上没插玉簪,只簪了一朵刚开的粉色木芙蓉。雅致而不失俏丽,婉秀而不失冷艳。
瑟瑟妆扮完毕,便有宫女来报,请瑟瑟进殿献艺。瑟瑟在宫女的引领下,沿着镶金边地毯一直走到殿内。
一入殿门,左侧摆着一道龙凤呈祥的屏风,屏风两侧,是飞扬的浅黄色纱曼。宫女引着瑟瑟,直接走到屏风后的琴案前。轻声道:“请姑娘在此抚琴吧。”
瑟瑟颔首,如若是仅仅在这屏风后抚琴一曲,然后再悄然离去,那该多好。只是,瑟瑟知晓,那是决不可能的。
耳听得宫女上前禀告,说是抚琴的女子带到。
只听得嘉祥皇帝带着一丝威严的声音朗声道“准!”
瑟瑟闻言,玉手搭在琴弦上,开始抚琴,她演奏的是一曲《清平乐》。
泠泠的琴音,在大殿内悠悠响起。曲调激扬,热闹而馨欢。
因是皇帝生辰,是以她选了这么一首欢快的曲子,可是她内心深处,是无论如何也欢欣不起来的,心底犹有一丝忐忑,惴惴而不安。
屏风外是一片热闹的觥斜交错,热闹的恍如戏台,而瑟瑟,感觉自己就是那看戏之人。可是,她知晓,她并非纯粹的看客,她已身在戏中。
一曲而终,瑟瑟静静坐在琴案前,只听的屏风外一道浑厚深沉的嗓音问道:“本可汗早就听闻,贵国女子琴技高超,所奏琴曲乃天籁仙音。今夜亲耳听到,果是传言不虚。不知本可汗可否见一见抚琴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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