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依娜用水袋截住细小的水流,开始把水引到她新制作的储水袋中,在快要灌满之际她封好口,又把另一只水袋放到水流上接着。
自从塔杜走后,她每天都会来河边打水,然后徒步走回不算遥远的部落。不用继续给孩子提供营养,她的身体又渐渐恢复起来,除去打理自己的生计,她还一直照顾着老祭司。
部落里的女人仍旧尝试着在贫瘠的土地上播种,期待为数不多的雨水可以抚平这干裂的土地。剩余的猎人也会每天外出打猎,但带回来的猎物在分到每人手里后也只有不过巴掌大小,这些食物对于扎依娜来说已经足够,但她想如果饮水问题和天气问题得不到缓解,那么用不到下一个寒冬整个部落就会再无一人幸存。
她把沉重的水袋拎回帐篷,又从外面的火堆引了火,然后把水倒进石碗,把石碗架在火堆上加热。将为数不多的稻谷洒进去一小把后,她看着火光发着呆。
塔杜已经离开她半月有余。
她坚信他仍然在某个不为人知的地方艰难前行着,但却不禁十分担心他的健康。在她那天醒来之时,身边已经没有他的身影,从储物袋里还算饱满的状态看,他并没有拿任何食物就匆匆离开。这份沉重的爱让她泪流满面,也更加坚定了她要好好活下去的决心。
她把煮好的稻谷和捣碎的肉干拿到老祭司帐篷内,她已经咬不动任何有韧性的东西,扎依娜只能事先处理好。
“请您先吃饭吧。”她轻声地问候躺在草席上的老祭司,得到应允后她上前小心翼翼地搀扶起她,把食物递到她面前。
“希望您不要介意这粗制的食物,相信在不久的未来我们定会收到来自白山之神的恩泽。”
老祭司听罢笑着摇头,在艰难吞下一口肉糜后说:“我现在已经比以往更加释怀。”
“追寻神迹的勇者一定会凯旋归来,我始终抱有信心。”扎依娜的眼神透露出坚定。
“心怀希望是一件好事,只是不要把希望的结果当做理所当然。”
“您是指什么?”
“宿命,我说的是宿命,一切从开始发生就已经注定了结果。”老祭司说起话来已然十分吃力,她歇了一阵,再次开口:“我曾试图通过预知去抓住什么或阻止什么,可随着自己的能力渐渐衰退,我发现其实一切结果早就被白山之神所主宰。”
“包括他们这次的远行?”
“是,可是我无法看到更远的结果。”
“那么请让我们一起为他们祈福。”扎依娜再次跪拜在老祭司面前,将头轻轻抵在老祭司膝盖上。
在伺候她吃完饭后,扎依娜回到帐篷,从储物袋里掏出一些植物叶子和根茎,放在水里湿润了一下后放在嘴里咀嚼着。她不知道这种植物叫什么,只是听塔杜说那东西可以食用,于是在每天打水途中总会采摘一些,但干燥的天气也让这种植物越来越少。她的嘴里因味道寡淡而有些发苦,只好掰下一小块肉干辅助吞食。在天快黑时她从外面又拾回一些干柴,虽然天气越来越热,可后半夜帐篷里还是很冷,如果不生火她很难入眠。
她把婴儿的襁褓平整地铺在草席上靠近胸口的位置,这样既能保暖,又可以随时闻得到孩子曾经的味道。她睡觉已经习惯侧着身把右手架空,仿佛孩子还在身边,她起床第一眼就可以看到,这导致在每日醒来时,都会有一种巨大的失落感折磨着她。她也有过和塔杜再生一个孩子的想法,只是不知道自己的生育能力还能否等到塔杜归来时。
第二天一早扎依娜被帐篷外熙攘的声音吵醒。她第一反应是塔杜回来了,可兴匆匆冲出帐篷才发现是一堆妇女聚在一起叽叽喳喳,男人们则神情严肃地看着地上的某种不知名的脚印。达达鲁族长站在男人中间,他俯下身仔细用手丈量着那种脚印,微
微发驼的后背有种说不出的心酸。
“阿爸,发生了什么事?”她走到达达鲁族长面前问。
“昨晚有东西来过部落,而且数量很多。”达达鲁族长的眉头紧锁,言语间透出深深的担忧。
“会是什么东西?”
“不知道,从脚印来看体型应该不大,但肯定不是那种食草的野牛。”
“您的意思是某种猛兽?”扎依娜惊呼。
“极有可能,或许生存环境的恶化导致它们不得不来试探我们的部落,而帐篷内燃烧的火堆使他们望而却步。”达达鲁族长说着叫来所有的猎人,准备让他们趁今日打猎时在周围巡视一番。
“那我们会不会有危险?”扎依娜的心悬在空中,没有塔杜在身边她的不安与日俱增。
“保持帐篷内火堆燃烧旺盛,今晚我们将在部落周围也生上火。”达达鲁族长做出决定。
妇女们不敢再去地里查看播种情况,本来做这种事就没什么意义,她们去河边打水也开始成群结队,每个人手里都握着一根火把。扎依娜跟随着她们,却没心思理会她们关于猛兽入侵的闲言碎语,归来之后她第一时间把老祭司接到自己的帐篷里,打算就此和她相依为命。
“明日我和达达鲁族长决定再举行一次祈福仪式,顺便进行占卜。”老祭司对她说。
“是因为本次未知名的野兽入侵部落?”她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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