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八球比郑伟大四岁,但跟赖黑子拜了仁兄弟,见了郑伟,嘴上跟赖黑子一样喊哥。因为当初,韩八球也托了人向郑伟那递贴子,想拜郑伟为师。现在喊哥,比喊师父还占了便宜。
但韩八球是性情中人,对占便宜不敢兴趣,巳经跟赖黑子拜了兄弟,喊什么都不重要,心里拎得清就行。形式上的东西可以不认真。
经赖黑子介绍,韩八球带人给酒厂建新厂,与郑伟可以天天见面。混熟了,郑伟抽空伸量一下韩八球,发现他的功夫,跟自己是一路,不用想也知道,赖黑子巳传了他功夫。
郑伟又根据韩八球力气大的特点,重新指导过他一段时间。新酒厂建好,韩八球的功夫也上一个台阶。
中午,郑伟有事去西大桥工地,韩八球在妮妮这订了三份鱼,喊简副厂长一起吃饭,简副厂长在酒厂门市部买一瓶平县大曲,刚进韩八球临时办公室,发现屋里还有一个小黑孩,不好意思笑道:“我不知还有客人,只拿一瓶酒,我再去拿一瓶去!”
韩八球毫不客气地说“行行行了,我桌子底下还有半箱,瞧你也是一厂之长,那抠门的样子!哪天你也给我特批两箱,让我喝个痛快!”
简副厂长赶紧摇手说“可不能可不能,在偷酒成风的时候,我都不敢苟同,现在陈厂长治理的风气正了,我更不敢顶风败坏厂里的风气!”
“开玩笑的,老韩虽然说是个无赖,也是个上台面的无赖,偷鸡摸狗的事不干!来,给你介绍个朋友,我仁兄弟老小,叫赖黑子!”
“噢一一”简副厂长立即伸手相握说:“赖兄弟岁数小,名气大的不得了,八大金刚之首,我听的耳朵都磨成茧子了,呵呵一一今日一见,名不虚传,果然黑的可以!”
赖黑子也很意外,没想到一个当厂长的也能闻到他的名头。高兴地坐到桌前,妮妮送菜来,看到赖黑子,吃惊地问:“没听说你今天过来?”
“那块地批下来了,我来请八球哥下午过去看看,那边也准备请八球哥干!”赖黑子赶紧站起来,帮妮妮端菜。
妮妮高兴地说:“还真快,说批就批下来,姐也替你高兴,中午土产公司订了四条大鲤鱼,剩不少鱼籽,我小火正焖呢,一会给你们端来,祝贺祝贺!”
“哎一一妮妮姐,可别端”赖黑子难为情的阻止到:“那是郑伟哥的吃食,我可不敢抢他的东西吃。”
“瞧你吓得”妮妮笑的花枝乱颤说“你郑伟哥让人传话来,出差去上海,给西大桥工地去买工具去了,你吃你的,他吃他的,不纠结。”
有妮妮炖的鱼,还有鱼籽,三个人吃的当然舒服,碗底也被擦的透亮。三个人看到不需要再涮洗的碗碟,嘿嘿地笑了。
韩八球跟着赖黑子到那片土地,两个眼珠子快瞪的要掉下来了“这也太大了好吧!”
赖黑子拿着杨新华画的图纸,粗略的给他介绍着,当说到商业街时,韩八球立即要求说“那商业街街给我留三间地势!”
“什么三间地势,杨新华杨总说,全部盖好了卖,里面有宾馆商店,还给妮妮姐留了分店。”赖黑子说。
“大手笔,绝对大手笔,这个盖起来过瘾,放心,老韩绝对不会让你们丢脸!”韩八球真想不到,拜赖黑子这个仁兄弟,拜的真值。不要动,活不住地朝手里涌,往天,求爷拜奶奶,一年也不能弄多少活干。
赖黑子指着图纸说:“这个活急!”
韩八球慎重地点点头走了。
活急,多找人就是,问题是材料,砖,水泥,全是紧俏商品。他回到工地,立即让韩五球去水泥厂,韩三发去县窑场。赖黑子给咱面子,咱也不能抹黑不是?想到赖黑子脸已够黑的了,再抹几把也不会看出来,心里偷偷地笑!
大门,院墙,车间,路,还有榆树滩上许多树要伐,车间的封顶,韩八球尽快地在脑袋里排顺序,到处是泥土,下雨天进料问题,可能的意外因素,韩八球大致理了个头绪。
晚上,派出去的五哥和三哥两人回来,反溃的信息很好,现在是夏季,老百姓盖屋的不是很多,砖和水泥都是喘息时间,基本上有钱可以买倒。
第二天,韩八球起个早赶到厂里,给赖黑子汇报,自己是哥,但他这个哥是为弟服务的,做人得拎得清自己。韩八球有这方面特长,不作大,把两个哥摸清的情况如实反溃给赖黑子。
赖黑子也明白,手里有粮心不慌的道理,吩咐欧阳云,尽快把两下钱交清。韩八球派了三哥跟着欧阳云跑一上午,回来把各种发票给韩八球,有了这个保证,韩八球心就不慌了。沙子随便买,石子虽也供应制,韩八球干工地那么久,怎么解决也不困难。
设备和人员开始进厂,伐树的,推土的,铺路的,垒院墙的,多方位开始施工,原先寂静的榆树滩,瞬间变成热火朝天的工地!
原先天天跟郑伟见面。随着酒厂扫尾工作的结束,变成了天天与赖黑子见面,韩八球发现办公室里不少女孩,怕手下粗鲁惯了,无意间弄出什么不好的事情,严禁他们去工厂办公室,有事自己去协调,自己不在,让三哥韩三发出面,韩三发老诚,而且儿子与姑娘也都上初中,不可能扯犊子!
欧阳云是财务科长,韩八球要的钱都经欧阳云的手。按常规,得稍微贿赂一下。那么大的工地,东西少了拿不出手,韩八球索性花六十多块钱,买一块女式手表,偷偷地塞给欧阳云。
欧阳云明白过来,问韩八球“做人该不该凭良心?”
“不凭良心还是人吗?”韩八球理直气壮的回答。
“嗯”欧阳云把手表推回说“我和妹妹不是本地人,本来是投奔南京杲绍辉的,后被陈计兵从南京带来平县,交给杨新华和赖黑子,你说,他们拿我俩当姐妹,赖黑子与我妹妹还处了对象,我收下你的东西,万一做出一点不该做的事,我还叫凭良心吗?拿走吧,什么我也不会收的,该做的事,保证都能做,但不能做的,越限的,你也不要想!”
韩八球闹个大红脸,收回手表,做人要凭良心,从一个十九岁女孩嘴里说出,韩八球心里起了波澜,十九岁的财务科长,只要心正了,年龄小也不耽误做大事。
这个赖黑子岁数小,身边衷心之人倒不少,我还是放正心态,好好的干事吧,别弄到最后,里外不是人。
出了办公室门,韩八球像个幡然醒悟的学生,默默地走上榆树滩,滩上有几个人在伐树,榆树个头不大,木质瓷实,几个人一天也锯不了几棵。韩八球刚走到跟前,一个小伙子从锯倒的树丛里抽出一棍蜡木棍,迎头向韩八球砸来,韩八球大吃一惊,毕竟从郑伟手里学了半年功夫,匆忙中闪身让开,使出徒手夺棍招数上前硬抢。
“咦”来人正是史同会,他习惯了天天晚上来榆树滩练武兼监视杨新华,前几天水泥船泥船体,滋事重大,需要日夜守护,两天没有来,榆树竟被锯断不少,因此大怒,不分青红皂白向韩八球猛攻。
韩八球跟人打了半辈子架,根本不怕,瞅个空子让开棍子,一个偏蹬,让史同会退了几步,恰着腰问:“哪来的毛孩子,不看看什么地方,想在这里撒野,你本事低了点”
一句话点醒了史同会,他多次看到晚上几百人练功的场面,在台上教习的,正是黑铁塔赖黑子,心下怯了,不吭一声的转脸就走,从场面上看,这里以后来不得了,什么原因把榆树也伐,只能以后慢慢打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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