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骂我蠢?”
“阿鲤觉得鲤鱼蠢,我却觉得鲤鱼可爱。”荔知说,“要不是认错了投喂的爱人,它们也不会成为阿鲤的盘中餐。”
“连人都分不清,还叫什么爱人。”谢兰胥大约是对风花雪月过敏,对鲤鱼的感情生活嗤之以鼻道,“我不会分不清自己爱的人。”
“如果是两个一模一样的人呢?”
手里的鱼已经处理得差不多了,谢兰胥骨肉分明的手背上沾着两片银白的鱼鳞。
谢兰胥转头看着荔知,断然道:
“即便是两颗一模一样的贝壳,我也能分出,谁是我的贝壳。”
大半个月亮正从窗外升起,夜色越发浓重,但总算有了光,有了依靠。洁白的月光像一条玉带,带着些微的雪青色,穿连在两人之中。
鱼鳞在他手上,也像闪耀的月光石。
大约是被晃愣了眼,她下意识回避了谢兰胥的目光,心如擂鼓。
“下面的我来吧。”她若无其事道。
鱼已经清理好了,接下来就是调理。
荔知拿起菜刀,从草鱼的尾部入手,将其劈成脱骨相连的两片,鱼头斩开,去掉牙齿。
草鱼沸水入锅,略煮一会后,沥干汤水盛出。
再另起一锅,放鱼,加原汤,放绍酒、酱油、饴糖、姜末和醋烧开,最后浇上麻油。
一道香喷喷的鱼菜就做好了。
“这道菜叫什么?”谢兰胥问。
“京都醋鱼。”荔知说。
谢兰胥看了她一眼。
“有什么问题吗?”
“……没什么问题。”
草鱼出锅后,荔知又煮了两碗面。虽说搭配新奇,但为了简单快手,也只能如此了。
好在谢兰胥就像他说的一样,确实不挑,对这新奇的鱼面搭配也毫无异议。
荔知让下人将两人的夕食端进屋,又把火盆里的碳加了加,然后两人坐在暖烘烘的屋里将一条鱼两碗面吃得干干净净。
对京都醋鱼这道菜似乎略有意见的谢兰胥,吃鱼吃得最多,连最后的鱼眼珠子都没放过。
吃过饭后,谢兰胥没有离开的意思。
荔知等啊等,等啊等,等到月上枝头,半躺在罗汉床上看书的谢兰胥似乎困了,放下书,却不是要走,而是直接对荔知说:
“你不留我么?”
荔知:“……”
荔知能说什么?她只能说:“阿鲤今晚还走么……”
阿鲤自然不走了。
沐浴洗漱后,谢兰胥自觉且主动地躺上了床。荔知也打算上床,却看见他挂在屏风上的衣裳不知何时落在了地上。
她走了过去,捡起衣裳正准备重新挂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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