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回家休假的齐楚想的是既然如此闲着也是闲着,那不如抓紧为数不多的时间和顾西野好好相处,他收拾了行李准备年前偷偷去京市给小顾一个惊喜。
但天不遂人愿,齐老爷子在年二十六那天走了,老人最终还是没能挺过春节,齐家紧着办起丧事来。
齐守财打电话来说,老爷子走的很安详,也没什么突发情况,前一天晚上齐楚三婶给老人擦洗了身子换了新衣裳和床褥子,第二天一早去叫齐老太起床吃饭的时候,就发现老爷子不动弹了,插着氧气罩也不呼吸了。
不知道具体什么时候走的,反正就是当天夜里,在睡梦中过去的。
按照老家的习俗,齐守财一早上就去齐家祖坟报信了,也给齐老爷子换上了早早准备好的寿衣,家里支起了灵堂停放了棺材,请来了做流水席的师傅。
齐小叔和齐四姑也在家,正挨个打电话给相熟的亲戚报信,叫人来吊唁,而齐楚作为长孙,也得回来在灵堂里守孝。
当天下午,齐楚回了齐家,按照规矩给齐老爷子磕头烧纸,戴上了黑色的套袖,在灵堂里顶替了忙活一上午的齐守财守着棺材。
齐守财则在外面灵棚里嘱咐做流水席的师傅,一定要把菜做好,让来吊唁的亲朋好友吃好喝好,齐老爷子这个年纪走的,算是喜丧了,因而几乎没什么人在掉眼泪,外面来吊唁的人吃吃喝喝高谈阔论,也像是在办喜事。
齐小叔和齐楚一起坐在灵堂里,相顾无言,最终齐小叔低头摆弄手机去了,只剩齐楚一言不发地坐着,漫无目的地游神。
对着棺材玩手机这种事,他干不太出来,也没这个心情。
做不到像其他人那般洒脱,齐楚从进入这个铺设灵堂,挂着白色灵幡,停着实木棺材的院子开始,就觉得心上莫名压了一块沉重的石头。
当天晚上是齐楚和齐小叔轮换着守灵,前半夜齐守财也在,还有几个齐老爷子的外甥,齐楚叫舅的亲戚,几个人支了一张桌子打牌。
或许齐楚一声不吭白着脸实在是过于憔悴,齐守财记起他还有病在身,便让齐楚回屋歇着去,“你三婶把炕都烧好了,你回屋去睡一觉吧。”
老爷子的丧事上,齐家人都心照不宣地将从前撕破脸的事情就此揭过,这个节骨眼上家里家外都是人,再闹出些丑事,他们家可就在齐家村出名了。
齐守财还是个要脸的人。
冷嗖嗖大冬天坐在室外整整一下午的齐楚冻的手脚都僵硬了,闻言站起身回了屋,往暖乎乎的土炕上一趴,才觉得活过来点,轴了一下午的脑子又重新开始转动了起来。
掏出手机,顾西野试探问他是不是在忙的消息铺了满屏,齐楚察觉自己又忙忘了顾小狗,顿时有点愧疚,侧躺着打了个电话过去。
“哥?”顾西野这时候自然还没睡,他在等齐楚的消息,顺带看看文件。
“嗯,对不起,今天没怎么看消息。”齐楚有点疲倦,思量着要不要把这件事告诉顾西野,“你在干什么?”
“这两天有几个酒会,耽误了不少时间,白天工作都做不完,只能现在加班加点地看文件,为什么过年前会这么忙?”顾少爷小小抱怨了一下子,顾铭爵虽然把顾西野‘赶’出了家门,但是该带着儿子露脸的场合,他还没忘记通知这个不孝子。
临近年关,光是顾氏旗下的事业部开的年会都够顾西野喝一轮了,不过顾少爷为了不影响自己第二天上班的效率,无论去哪举杯,都让秘书自备了气泡水,这东西从外表看起来和白葡萄酒、香槟没什么差别,只不过喝多少都不会醉,最多有点肚胀罢了。
听到顾小狗都忙成陀螺了,齐楚堵到喉咙想倾诉的话又吞了回去,再度沉甸甸压在了他的心口上。
他抽抽鼻子道:“我好累,明后天可能还很忙,看不到消息,你不要怪我。”
用肩膀夹着电话顺手签文件的顾西野动作一顿,放下手里的钢笔,拿起手机认真道:“出什么事了吗?哥。”
顾小狗是聪明的小狗,齐楚一点点变化都逃不过小狗的眼睛和鼻子。
“没什么。”
“是因为过两天要来复查心情不好吗?”顾西野抬头,盯着桌面上的日历思索问题的关键。
一个个标着日期的小格子里记录了不少东西,大多都和齐楚有关。
哪天他们见面了,哪天哥在电话里说想自己了,哪天他给哥定制了几套很合适的衣服,哪天哥该去医院拿药复查了……
顾西野原本记性是很好的,用不到这些记事本,直到他开始认真工作,繁复的文件总会让他记混或错过一些事情,于是他就专门弄了一个日历记录和齐楚相关的点点滴滴,摆在自己的桌子上。
“应该是。”齐楚含糊不清道。
“别怕,我陪你一起去。”顾小狗挺身而出。
想起顾西野上次去复查时候紧张的德行,齐楚失笑:“其实我可以自己去,应该没什么问题。”
“不行,我就要一起去。”
“那好吧。”齐楚又仔细叮嘱小顾道:“工作忙也不要熬太久,尤其你现在白天还要去应酬,连轴转对身体不好。”
小顾喜滋滋道:“嘿嘿,哥你在关心我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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